完,就像小時候躲避學琴耍賴一般衝著金山主擠擠眼睛。
金山主心內酸楚,覺得慢待了真佛,又看趙元秀態度真誠,又不稱孤而是一口一個我,又說他是半師,頓時一口長氣從他心裡擠壓出來,他舒暢又加倍內疚了。
坐下沒多久,未等寒暄,那邊便有小吏端著一個火盆進屋,直接擺在金山主的腳邊兒。
金山主忙拒了,說給太子抬過去,可趙元秀卻自己脫了外袍,露出裡面一身利落的金繡團龍襖子,將外袍往羅漢榻上一丟,趙元秀走過來拿著一個火鉗子翻動木炭,看炭紅旺起來,這才滿意的笑笑道:
“這就是給您燒的,我年輕火力旺!再者,這屋子不常來人,又是幾日春雨,您這是春咳,最怕寒氣!這樣,您老先烤著,我……去忙活,若有難為我就問問您,您可得指點著我點?好不好?”
金山主更是歡喜,撫掌連連點頭道:“太子若有難為,老夫便在這裡,您儘管問。”
趙元秀笑著點頭,回身走到座位後面的牆上,先是檢查封條邊針,見暗記無誤,便一把扯開黑布,頓時,一張大大的人物關係表便露了出來。
在這張關係表上,人分左右,左邊最上面的名字是天授帝,右邊低一點,是衛國公耿成的人名在最上面,然後猶如階梯一般,一層一層向下擺著。
寫名字的白布很厚,大概掛著二十級層,就如窗簾穿線上上,來回拉動十分方便。
待布面拉開,趙元秀拿起桌面上的一卷案卷,開始翻動起來。
金山主原以為,既然是文案,自然是要把有嫌疑的統統關押起來拘問,該打打,該嚇嚇。
他坐了一會子,卻感覺這小院子安靜的就如沒人一般,最大的響動便是他的咳嗽聲,一聲一聲的傳出去,被那邊的牆壁返回來,哐!哐哐的……
要說,耿成一案到現在也有了小一月了,這上京就是案發當日封了一天城門,然後就是大辦喪事兒,甭管上面多難為,多生氣,總之天承帝趙淳潤一再重申的意思就是,不得擾民,快速辦案。
而且,此案今上沒有為難大臣,他就是扭頭問自己的兒子你去麼?
然後太子一句廢話沒有的就接了差事兒了。
而今太子這樣的辦事方式大臣們早已熟悉,利落直接,簡單重實效,不愛難為人……
自打太子接管此案,京中從未有大勢抓人問案的跡象,外面人不明就裡就難免四下打聽,可奇怪的是,竟什麼訊息都打聽不出來,只有跟衛國公家有關係的人等被每天叫去問話。
跟以往不同,問話便是問話,當天問當天放人,無有為難,無有拘押,無有問刑,無有惡差,甚至,問話的老爺們都是溫溫和和的。
辦差的這樣和風雨露,上京沒幾天兒便穩妥了下來。
民間是這樣的,可朝裡的人卻明白此不過是外鬆內緊,自打太子接管此事,所有京中與刑律有關的衙門便高度緊張,隨時接受調遣。
更從全國各地臨時呼叫的精幹通行仵作三十人,更有案發當日晚上八百里加急從七郡,從各地衙門徵調的問案高手,這些官員在一個月之內快馬四面八方而來,秘密進京。
趙元秀拿著新案卷歸納了一會子,又將牆壁上的布推開,露出濟北王家裡的一幕,便吩咐門外道:“開始吧……”
沒多久,那門外呼啦啦進來十數人開始一個挨一個的彙報情況。
為何要調查濟北王,此時雖秘不外宣,但是金山主還是知道的,因為先帝的一線紅,因案發前日濟北王從家中樓頂跌落。
濟北王而今依舊昏迷,御醫早就一起診了脈,做出了結果,便是有一日濟北王醒了,怕是腦子也壞了,凡舉這樣長久昏迷的,腦子必然出事兒。
不指望濟北王,那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