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知道,只他一句話稍有不當,就會傷害到這位善良的小姑娘,而且傷害得很重,但他除了一句:“不,大姑娘不該這麼說,也有所誤會——”
他竟然不知道該再怎麼說才好。
他這兒正自百般為難,百般不忍,突然一陣急促蹄聲,疾風似的由遠馳近。
郭懷忙道:“兩位姑娘,恐怕是天津船幫的人趕到了!”
話剛說完,蹄聲到大門外停住,緊接著傳進個熟悉話聲來:“天津船幫來人求見兩位歐陽姑娘。”郭懷道:“是他們,發話的就是那個李朋,請兩位姑娘出去見見他們!”
歐陽霜沒再說話,那異樣目光深深的看了郭懷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二姑娘望著郭懷,香唇啟動,要說話。
郭懷欠身擺手:“二姑娘請!”
二姑娘歐陽雪臉上的神色化為幽怨,頭一低,也行了出去。
等郭懷跟出了屋,天津船幫來人已進了院子,正是熊震山跟李朋,熊震山走得慢,兩條腿似乎也有點不方便。當然,捱了四十板還會好受?沒趴在地上不能動,還能騎那麼老遠的馬,已經算是相當能受了。兩個人看見郭懷,神情就是一肅,神態之間,立現恭謹。
郭懷站在後頭,揹著兩位姑娘微一搖頭。
熊震山、李朋明白了,雙雙轉向兩位姑娘抱拳躬身:“天津船幫熊震山率弟兄李朋,見過兩位歐陽姑娘。”李朋道:“歐陽姑娘,這位是我們內五堂的熊堂主。”
歐陽雪、歐陽霜淺答一禮。
歐陽霜道:“原來是熊堂主,蒞臨群義鏢嫖局,不知有什麼見教?”
“不敢。”能震山窘而尷尬:“恐怕兩位姑娘已經知道了,熊某謹代本幫幫主來向兩位姑娘當面致意,關於那筆債務,從此一筆勾銷——”
歐陽霜雖然早就知道必是這麼個結果,可是此刻聽到出自天津船幫之口的這麼一說,多日身受之煎熬、羞辱、苦難.一齊湧上心頭,仍不免為之一陣激動,美目中湧現淚光,可是姑娘她就是不讓它掉下來,道:“我聽見了,也知道了,熊堂主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熊震山一點頭道:“還有。李朋!”
李朋忙答應一聲,探懷摸出個紅綾小包,開啟紅綾包,呈現一隻小檀木盒,再掀開檀木盒的蓋子。盒中赫然兩顆拇指般大小的珠子,他上前一步,道:“我們幫主交待,這兩顆珠子,抵以往收的利錢,請兩位!”娘收下。”
歐陽霜一揚臉,冷然道:“那倒不必——”
郭懷上前一步,道:“本來就沒有所謂的那筆債務,天津船幫所收的利錢理應退還,郭懷擅做主張,代兩位姑娘收下了。”
他伸手接過那隻檀木盒,又道:“要是沒有別的事,你們可以走了,天津船幫,從此不要再進群義鏢局的大門。”郭懷說話,熊震山、李朋不但是連聲恭應,而且是連連躬身,躬身答應之中,退了好幾步,轉身急行而去。郭懷跟出了大門,看著熊震山、李朋翻身上馬,雙雙馳去。
斜對面那堵牆下的小攤兒,已經不見了,郭懷卻仍微微一笑,輕輕說了句:“姑娘現在是不是可以放心走了?”他轉回身,隨手帶上了門。
他雖然是輕輕的一句,那聽這句話的人儘管藏身處不在近處,卻似是字字清晰,悉入耳中。郭懷走到兩位姑娘面前,雙手遞出了那隻檀木盒,道:“請兩位姑娘收下,重整群義鏢局,這兩顆珠子綽綽有餘了。”
大姑娘歐陽霜美目含淚,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那隻檀木盒,顫聲道:“郭大哥——”
跟二姑娘歐陽雪,姐妹倆嬌軀一矮,雙雙拜下。
郭懷雙手往前再遞,一起架起兩位道:“兩位姑娘,我不敢當!”
姐妹倆就是拜不下去,大姑娘歐陽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