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藍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心想維森你倒是捨得,說的都是上好年份的酒,卻要被這種不懂酒的人給糟蹋了。
金髮男士見宜藍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還以為這位侍應生小姐會堅持自己的意見呢。好吧……我想聽從她的建議,過來,跟我說說,你推薦什麼勃艮第紅葡萄酒。”
維森聽客人這麼說,驚得話都說不上來,宜藍反而來了興致,上前建議道:“自然是要喝夜坡酒(cote/de/nuits),那裡的葡萄產地是索恩和西岸日照最佳的丘陵。出產的夜坡酒色澤鮮豔動人,口感如天鵝絨般細膩,配上主菜金不換燉小牛肉真是妙不可言!”
“那好,”金髮男士笑道:“就麻煩侍應生小姐幫我選一瓶吧。”
“好的。”宜藍含笑應下,跟維森一起退回到吧檯。
走到吧檯裡面,維森豎起拇指說:“我記得有一句中國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今天在你的身上見到了這種精神。“
宜藍噗呲一笑,“你太誇張了。把客人形容為老虎……”
維森一臉嚴肅地說:“不是我嚇唬你,剛剛你接待的男士是維克多先生,他是美食雜誌的編輯。你敢在他面前說他點的酒不對……我剛真的被你嚇出一身汗!”
宜藍聽到維森這麼說,當即臉色都變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會得罪客人了吧?如果讓餐館流失了客源,我就算辭職也難以抵消啊!”
“呵呵……現在才知道害怕。”維森笑得不懷好意,“趕緊去給他選瓶好酒,然後再好好道歉。如果客人以後不來了,看你怎麼哭……”
“你們在說什麼呢?”王太太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們倆身後。
宜藍如同見到救兵一般,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王太太說了。王太太聽完,轉頭看維克多先生也沒有什麼不愉快的表情,於是白了維森一眼,對宜藍輕聲軟語道:“別聽維森瞎說。維克多先生雖然是出了名的固執,對波爾多紅酒也有著熾熱的喜愛,但是他也是一個非常寬泛的美食評論家,樂於接受一切正確的建議。
好了,我先去酒窖給維克多先生選一瓶好酒。你們倆乖乖看店。”
“需要我下去幫忙麼?”宜藍見王太太略顯吃力地開啟地窖的地板,趕緊湊上去幫忙。
“不用啦,”王太太看了眼宜藍剛做到一半的餐前雞尾酒,“你再不把餐前酒做好送過去,我估計維克多先生真的要生氣了!”
這一個晚上,宜藍學到了很多。轉眼下班時,鐘錶的指標都過了十點半。宜藍沐浴在夜色之下,疾步走到地鐵站裡,坐上了回家的班車時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今天雖然累,但是在客人買單離開時,都對自己的推薦表示出滿意的謝意。這讓一天的疲憊都變得非常值得。能讓客人滿意,能讓客人在味蕾的帶動下達到身心上的愉悅,這不正是她學習品酒專業的最終目的麼?
到了自己家的那一站,宜藍還在盤算著今天晚上的學習計劃。出了站,忽然從黑暗中閃出一個人影。宜藍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定睛一看,才看清楚是一程。
“你怎麼會在這裡?”宜藍拍著還在突突直跳的心口,卻又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問道。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一程的聲音很輕,飄散在暮色之中,卻如潮水般湧動著各種複雜的苦澀。
“我很忙……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打工。”宜藍淡漠地垂下頭,不知道為什麼,在一程灼熱的目光下,她很心虛。
“難道就忙得連打個電話,發個簡訊的時間都沒有了嗎?”一程怒氣沖天地朝她逼近,越是靠近就越是讓宜藍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偶爾有從車站中走出的行人都在朝他們行注目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