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嘴硬,對這件事嘴硬,最後受傷的,可是你自己。”
璇璣的眸色沉了下去,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最初的話。只是本來為他解衣釦的手也似乎變得不耐煩了,纖指下沉,直接按在了他的皮帶上。然後她抬起頭,近乎挑釁地望著他,“是或者不是,你驗證一下不就好了?”
她不想把自己放在劣勢,就算真的到了這一步,她也不要充當弱者的角色。
手指輕動,已經挑開了皮帶扣,他卻在此時,用另外一隻閒暇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璇璣將手腕抽了抽,他的動作並不粗魯,但力氣卻不小,手腕困在他的桎梏中。璇璣咬了咬牙,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怎麼了,又不想要了?”
如此甚好。
反正箭在弦上,如果不是他知難而退,就是她潰不成軍,現在,無非是看誰比誰更冷靜。
雷希瑞不置可否,那隻撐在椅背上的手,挪到下巴處,閒淡地摩挲著,姿態說不出的慵懶淡定,以至於,從他的口中說出的聲音,也變得慵懶起來。
慵懶隨意,薄霧一般。
“你第一次與別人的接吻,是十二歲。”他冷不丁地開口,卻是說了這麼一句不相干的話。
璇璣挑眉。
“對方是一個十五歲的德國人,他比你高三個年級,你們在一個校園舞會里認識,他送你回家了三次,在第三個晚上,你讓他吻了你,然後,你把他甩了,為什麼?”雷希瑞慢條斯理,繼續問。
璇璣雖然愕然,但並不覺得驚奇。
他對她的行蹤一向瞭如指掌,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並不稀奇,只是,她沒想到,他竟然連那個輕飄飄,毫無正經的吻都知道。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璇璣沒甚表情地回答。
這算什麼事情?
秋後算賬嗎?
不過是個毫不相干的小子罷了。
“你十三歲的時候,又喜歡上學校的另外一個人,他是美國人。你想方設法地接近他,後來,他給你寫了一封情書,可是,收到情書後,你卻反而拒絕了他,為什麼?”雷希瑞繼續問。
璇璣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這些陳芝麻舊穀子的事情,還翻出來幹嘛?
“他有一個單詞寫錯了。”有點不耐煩地回答完,璇璣欺過身去,幾乎將自己全部壓到了雷希瑞的身上,她盯著他的眼睛,耐著性子,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璇璣,這個世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因為,你實在是個冷心冷肺的人。”雷希瑞終於說到了正題,他本來閒撐在旁邊的手也抬起頭,勾過她的下巴,讓那張清麗的臉,筆直地望向自己,“你可以隨便和一個人談情說愛,你可以讓全世界的人相信你愛他們,可是,其實你誰都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你又怎麼願意讓那些毫不相干的人佔有你?”
璇璣愣住,雖然瞭然。
說了半天,他還是在印證他的觀念。
這確實是她的第一次。
而他的猜測,卻該死的,竟是對的。
她確實一直沒有走那一步,並不是在乎,也不是為了什麼勞什子貞操觀念,實在是不屑,那些毛頭小子,庸碌眾生,又怎麼能得到她的傾心相待?
即便是陸子建,即便是那個人……如果她心存柔情,也是因為他從未妄圖擁有她。
璇璣被雷希瑞的話哽在當場,那放在他腰上的手,不能繼續,也不能拿開。
“坐回去吧,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力。”雷希瑞的嗓音好像有點沙啞,他將手放在她的腰上,微微用力,璇璣又跌回了他身邊的座位。
這一次,她沒有再爭論或者挑釁什麼,而是將臉側向窗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