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三五老粗的大老爺們兒,唯有……
委屈將軍,男扮女裝……
阿晴備了幾套寬鬆的衣裳,讓將軍來選;薛將軍闔目,抬手指了一件珍珠藍青檸的曲裾;阿晴替將軍換上衣服,一番打量卻是隱忍不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道:“衣裳合身,將軍坐下,阿晴替將軍梳個髮髻;”
薛辰逸跪坐在梳妝鏡前,瞧了眼銅鏡之中模糊的影子,一手將銅鏡揮開;闔上眼睛,任由阿晴倒騰他那一頭烏髮。
他雖是個常年征戰沙場的漢子,可一頭烏髮卻是漂亮;他那烏黑瑩亮的長髮在阿晴指尖幾番纏繞,用髮簪收緊,便成了一個倭墮髻,蓬鬆鬢髮間冒出白玉螭龍髮簪,若不看臉,倒也還過得去。好在將軍沒有鬍渣子,一張臉除了膚色暗一些,卻還看得過去;就是……身材高了些,遠遠一瞧倒像是個做慣了粗活的農家婦;
阿晴又給他抹了些胭脂水粉,遠遠一瞧倒是極好的。
等到翌日晨曦,薛辰逸同蕭晴乘船過河,眾將士目送二人上了船;底下的將士瞧著那兩名“女子”,紛紛疑惑,青衣裳的是將軍的姬妾,可那藍衣裳的女子又是誰?醜如悍婦。
河流湍急,風勢甚大,偏薛辰逸不會划船,可苦了阿晴隻身辛苦撐船過河;這河水是地下暗河同江水混合的凝聚點,風勢雖猛,好在蕭晴有撐船的經驗,船隻生根的牢;偏偏天公不做美,船游到中間時天空轟隆隆一聲響起一道晴天霹靂,風聲呼嘯,忽地一陣浪潮拍打而來,前方不遠處便有個小漩渦;
薛辰逸見那漩渦,當下臉色一沉;偏河面上風生得大,船不好調頭,被小漩渦捲了過去;忽聽豁朗一聲,河中浮石連著水浪拍打而來,將船頭砸的粉碎;一斷浮木砰地席捲而來,眼看就要打在阿晴身上,薛辰逸手快將她拉開;河水亂滾而來,船隻已承受不住,船沉木浮,兩人紛紛跳船;河中水浪更大,瘋狂拍卷著二人,偏薛辰逸死拽著阿晴不放。
方才一段浮木打在他胳膊上,手臂一陣發麻,卻將阿晴拽得更緊。
兩人被衝擊到岸邊,阿晴將薛辰逸撈上岸時,他儼然沒了平日那威風今兒;他往腹中喝了不少水,整個人暈暈沉沉;
阿晴攥緊拳頭,狠勁兒落在將軍腹部,他這才吐了幾口渾濁的河水出來。
唔,原來將軍不識水性啊……
正午的日頭正烈,空氣中溼熱發悶;阿晴捋了捋袖子,將薛辰逸拖至陰涼樹下,掐了掐他的人中;
將軍著實犯暈,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將軍臉上的胭脂被水衝花,連著他的臉上也都紅彤彤一片,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濃霜偏打無根草,薛辰逸這才緩過神兒來,忽地從林中衝出一隊士兵,手中紛紛拿著紅纓長槍,將他二人圍了起來。
匕首已從袖中滑至薛辰逸掌心,他眼神一凌,拉緊了阿晴。
士兵們紛紛朝著兩邊散開,一個身著鎧甲的女子握著長鞭緩緩靠近,玩味兒似得打量著他們;卻見一個小姑娘面目清秀,一個卻醜如悍婦;
年輕女子握著長鞭,叉腰看著二人,將目光落在蕭晴身上,突發奇想地問下屬:“你們說,我同她,誰更漂亮?”
有士兵拍馬屁道:“自然是公主漂亮。”
陳七巧頗滿意地點了點頭,盤問蕭晴:“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匈奴派來的細作?”
這女人是……公主?蕭晴打量了一眼女人的五官,和陳澤倒有那麼幾分相似,這莫不就是陳澤當年倖存下來的親妹子?
唔,女子濃眉大眼,面板白皙,長得倒也漂亮;只是這性子,嘖,不怎的好;和陳澤那好脾性,當真是差得遠。
阿晴暗下拍了拍薛辰逸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道:“我們是薛將軍派來的,帶來薛將軍書函一封,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