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上升並沒有給秦暮楚他們帶來什麼本質上的改變因為演出的收入依然少的可憐多則七、八十少則三、四十這少的可憐的錢被分到四個人手裡(吳大海也算是樂隊的一員)僅僅夠他們吃一份夜宵、喝兩瓶啤酒然後坐車回學校。要不是因為找到了免費的排練室秦暮楚他們可就真的算是入不敷出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秦暮楚也感到非常的滿足他非常慶幸自己是一個學生只不過當演出是鍛鍊的機會而不是謀生的手段與那些演出之餘還要在酒吧門口擺攤賣打口、T恤衫的職業樂手而言自己過的日子簡直太幸福了。
時至今日秦暮楚也沒有下定決心到“yoyo”唱片公司的洽談儘管圈子裡的一些前輩曾告訴過他一些意見或者建議但秦暮楚始終沒有作出最後的決定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這家唱片公司簽約。
這個問題很讓秦暮楚感到頭疼所以在一次演出結束後他固執地喝多了並拒絕了和其他人一起回學校而是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在大街上走著。此時的他感覺四周一切都是晃晃悠悠的酒精在他的胃裡興濤做浪很快地秦暮楚就蜷在一顆樹下將肚子裡的穢物一股腦地翻騰了出來。
吐乾淨後秦暮楚的胃似乎好受了些但他的心卻更加難過了。秦暮楚始終不明白不明白難道和唱片公司簽約就意味著妥協了嗎?難道非得自我獨立的運作才叫牛B嗎?地下搖滾到底應不應該商業化?難道商業化就意味著個性和獨立性被抹殺嗎?
秦暮楚的腦海裡湧現出一大堆問號的確讓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分清藝術與商業之間的界限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想著走著秦暮楚突然聽到吉他的聲音抬頭一看一個青年正坐在街頭彈唱著令人憂傷的歌。在他的腳底下放著一個琴箱裡面滿是瑣碎的零錢。這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但這個青年彷彿並不介意仍忘我地彈唱著關於青春和理想的歌曲彷彿在享受而不是在祈求。
秦暮楚走到那個人的旁邊把身上所有的錢放到琴箱裡然後轉身離開。沒想到還沒走出十米琴聲便愕然而止青年在他身後大聲地說道:“年輕人請你把錢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秦暮楚心想可能他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把自己當成了因為喝醉酒才做出這種衝動行為的醉漢於是他努力穩了穩自己的身體回頭答道:“我沒有喝醉也沒有施捨這些錢是你用自己的勞動換來的不丟人。”
“我的音樂是廉價的不值那麼多錢如果你真的欣賞我的音樂的話為何不停下來多聽一呢?”
秦暮楚覺得新鮮這樣的街頭賣藝者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心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返回到那個青年的旁邊盤腿坐在地上認真地聆聽著對方的彈唱同時仔細端詳起對方的面容。
秦暮楚看不出這個人的實際年齡因為此人蓄著長長的山羊鬍大半臉龐也被凌散長所遮蓋。在他身上穿著一條洗得白的牛仔褲和一件很厚重的粗布襯衫雖然破舊但很乾淨給人一種樸實無華的感覺。
那青年掃了一下琴絃開始吟唱儘管他操著比較濃厚的外地口音但秦暮楚還是聽出了他想表達的內容:
『夕陽漸漸淡去
黑夜已經來臨
我站在街頭
今夜已經無處可去。
心靈已經垮掉
身體卻依然是那麼地安詳
聽不見任何聲音
腦海中浮現的竟是幸福的幻想。
已經厭倦了
厭倦了這個複雜的社會
我們都是淪落在這個社會里
等操的一代!
舉起你的槍!
把槍口對準我的胸膛!
拔出你的刀!
用力地刺向我的心臟!』
這是一城市民謠這是一原始的城市民謠這是一秦暮楚聽過的最能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