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也把這話說與你聽!”
許櫻哥由不得紅了雙眼,默默抱定姚氏的胳膊,將頭靠在姚氏的肩膀上,翹起唇角低聲道:“我覺著我真是好命。”
想起早前夭折在自己懷裡的幼女,再看看面前如花似玉的櫻哥,姚氏微笑起來,溫柔地輕撫著許櫻哥滑嫩白皙的臉頰道:“我也好命,本來以為只能有杏哥一個女兒,結果上天垂憐,叫我又多了一個女兒。”
上京的春末夏初,深秋初雪最是美麗。每當此時,也總是上京的權貴豪族們競相設宴冶遊的時候,將軍府的馬球賽便設在楊花飄飛的季節。
清晨,朝陽染紅了天邊的霧靄,也染紅了安樂居里的櫻桃。
許櫻哥著了鵝黃色的薄綢短襦,繫著柳綠的八幅曳地羅裙,搭著寶藍色燙金細紗披帛,石榴紅的絨花襯得烏髮如雲,耳旁瑩潤的明珠映得一雙眼睛水波微漾,正是二八佳人的水嫩嫋娜模樣。這樣的佳人本該是拿了精巧的團扇立在花下水邊成就一副素雅淡然的仕女圖,無論人前人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然則許櫻哥卻是個人前裝得,人後耍得的。
梨哥穿了新趕製出來的霞樣紗衣裙,滿心雀躍地趕過來給她二姐姐看,進門就看到這婷婷嫋嫋的二八佳人立在櫻桃樹下,使勁拽著一枝墜滿了櫻桃的樹枝,五指如飛,櫻桃小口利索得緊,邊吃邊笑,好不開心,也不見多麼粗魯,那紅彤彤的櫻桃卻是變戲法似地成了櫻桃籽兒。
梨哥自幼被孫氏教養得極其嚴格,雖則知道這位二姐姐生性活潑多怪,可也從不曾見過她這種豪爽的吃法,不由微微皺了眉頭道:“二姐姐!”
許櫻哥笑著回頭,待看清楚了人,便誇張地睜大眼睛,一臉的驚歎:“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麼美,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眾丫頭婆子都笑起來,紛紛誇讚梨哥好看。
梨哥到底年幼臉薄不禁誇,立時羞紅了臉,低頭揪著披帛小聲道:“不許笑話我。”
“誰笑話你來著?妹妹長大了,一表人才,姐姐我歡喜著呢,怎捨得笑你?”許櫻哥笑著將她拉過去,指指那滿樹的櫻桃:“吃麼?好甜的。比昨日我讓人送去的還要甜!”
梨哥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想提醒她不要這般吃法,實在不雅。可是挨她一頓好誇讚,那話又有些說不出來,但不說又覺著自己姐妹,該提醒的。便微微蹙著小眉頭,拉住許櫻哥的手,帶了幾分為難小聲道:“二姐姐,再甜也不該這樣吃!”
這樣的人家吃相都講究一個斯文雅緻,這櫻桃得洗淨了裝在水晶盤裡,慢悠悠地一粒一粒的吃,或是拌了乳酪用勺子慢慢舀著吃,不疾不徐,略略吃上幾十粒便要罷手,那才叫講究,似她這樣的吃法便是饕餮一般的。許櫻哥心知肚明,卻偏裝作不明白,探手從枝頭摘了最大最紅的一顆櫻桃下來,笑問她:“那該如何呢?”
梨哥小心翼翼又十分委婉地道:“這櫻桃長在樹上,塵土什麼的積了好多,不乾淨,站在風口裡吃對腸胃也不好,二姐姐該讓婆子們摘下來洗淨了坐著慢慢吃。”話音未落,就被許櫻哥一粒櫻桃入口,於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便只微微張著口看著許櫻哥。
許櫻哥威脅她:“吃了,不許吐出來!”
梨哥只得委委屈屈地吃了,吃著吃著,那小眉頭就情不自禁地鬆了開來。許櫻哥大笑:“如何?甜吧?可吃著灰塵氣了?”想當年,她入園吃櫻桃,直接站在樹上吃個肚兒圓,那才叫過癮爽快,哪裡又生過什麼病!小丫頭年紀小小,規矩多多,老了可不得成個不招人喜歡的老古板。
梨哥小心地看了周圍的下人一眼,不肯說出違心的話,低不可聞地道:“甜。”
許櫻哥見她不自在,故意道:“一粒一粒吃不夠甜,一大把盡數喂進口裡更甜,要不要試試?”
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