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親信以供康王妃問詢細節,拜別而去。
雖則可能外頭還要亂上些時候,但對於康王府這邊來說已經算是塵埃落定。康王妃收起手中念珠。有些欣慰並放鬆地看向眾人:“好了,都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現下要做的事還很多,先得使人去把大門和各處被毀壞的院牆修葺起來,再清點一下各房各院的人手以及財物。至於其他地方,等過些時日又再做打算了。”老皇帝駕崩舉哀都是後一步的事情,反正皇后才薨不久,物什不用換,先耐著把門牆修好防賊才是大事。轉頭想起被賀王斬首祭旗的堂妹夫武戴,倒真是頗為傷心:“再讓大總管分幾隊人馬出去打聽打聽平日交好的人家情況如何。特別是鎮軍大將軍府,我本該立即去探望她們,怎奈此時太亂不便出門,實在慚愧。”
許府是康王早就派了兵馬守護的,雖則同樣渡過驚魂之夜,但因防守得力,又早有準備,且並不似康王府這般首當其衝,故而並未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害。唯獨武家,武戴將軍這一死不諳於頂樑柱倒了。可以想象武夫人、武玉玉等人何等傷心難過。許櫻哥雖與武戴將軍不熟,但因了許杏哥、武夫人、武玉玉等人的緣故,少不得也感傷了一回,卻又記掛著許府眾人與許扶,少不得跟出去尋了前往許府問詢的管事,細細叮囑了一通,又將雙子尋來,叫一同跟了去以便那邊可以把不方便當著外人說的話帶回來給她。
待回了宣樂堂中,府中大致的情況已經摸清,康王府被火焚燬了的院落主要都在外圍,其中就包括了張幼然所居的小院子,其他人的居處因為集中在內圍,並未受損,最多不過是被趁亂逃走的僕役偷走幾件東西罷了。煎熬了一夜,康王妃也實在撐不住了,便打發眾人:“既是賊人都肅清了,那便都回去歇著罷,該清點的清點,該安撫的要安撫,那些不規矩的該打發的就都打發了。”
這一安排下來,眾人才發現本該留在後院靜房裡休養的馮寶兒不見了。因著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兒,又是親兒媳婦,宣側妃再不喜歡也不得不替她說話,便道:“想是聽說沒事兒了便先回立園去了。”以常理來論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馮寶兒早前便與眾人撕破了臉,鬧得十分不高興,這會兒情況好轉沒臉或是沒心情往這前頭來也是常理。
許櫻哥卻知道不是,少不得看了眼華娘,華娘正抱著幼弟逗弄,幸福快樂地陪在李氏身邊,臉上的笑容甜美而可愛。一旁的舒娘則不安地低頭玩弄著裙帶,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雖則她病著,但實在是無禮之極。”康王妃顯然不想把這事兒就此揭過,反倒板著臉問起馮家來:“說來忙亂了這一氣,還沒來得及問起馮家的情況如何。”
宣側妃這時候才有些緊張,眼看著此時康王府是佔了上風,馮家那邊雖然最近與她鬧得不高興,到底馮夫人與她是至親骨肉,若是馮家站錯隊倒了黴,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便眨巴著眼睛想找兩句話來說:“嗯……”
康王妃卻已威嚴地道:“把世子適才留下的柳二條叫來問一問。”這頗有些秋後算賬的意思,若是馮家在適才的事變中沒有走錯路,馮寶兒的狀況當然也就能好些,倘若馮家走錯了路,馮寶兒的待遇和即將面臨的懲罰當然又不同。
於是眾人便都又留了下來,宣側妃頻頻給人使眼色,示意人去尋張儀端過來,再去瞅瞅馮寶兒究竟去了哪裡。康王妃瞧著也不搭理她,隨便她捉妖。
不一時,正在外頭吃飯的柳二條奉命入內回話,答案絲毫不出眾人意料之外。早前的變故中,馮家慎重地並未參與到任何一派中去,而是保持沉默觀望,一直到天亮後眼看著康王佔了上風,馮璋方才率兵前去襄助,又派長子、也就是馮寶兒的生父馮立德率兵全力支援張儀先。
康王妃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馮老將軍真是聰明人。想來此番總要立下大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