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結實,因為這幾天一直抹著藥的緣故,顏色有些發黑。
「疼麼?」他問。
李牧搖頭:「不疼。」
「你就會嘴硬,怎麼會不疼呢,我看著都疼。好了,抹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李牧將內衫重新穿上,藥膏暈染在內衫上,留下淡淡的紫痕。容探看著李牧穿上衣服,扭頭看向洞外:「雨好像小了一點。」
這雨果然是過,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停了。他們從山洞裡出來,容探背著包袱,對著那和合二仙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你不是不信這個。」李牧說。
「好歹咱們在人家的地盤躲了雨,也是有一份緣分在。」
下過雨的山林格外淒迷,山林裡都是薄霧,但十分安靜,既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叫,好像萬物都死了一般。他們走了半晌,才走到原來的那條路上,大概跑的太遠了,那些行屍已經看不到了。日暮時分,他們總算走出了那座山。
「奇怪,」容探忽然指了指前面:「怎麼看不到青州城的將軍像。」
是時每座城都有自己的巨型石像立於城門之上,因為時人尚花,所以多以花神為主,像他們東河,城門的巨型石像就是牡丹仙子。但是青州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屬於軍事要塞,肩負著保衛都城的重任,因此青州城的巨型石像,是一個手持盾劍的男人,據說這男人以本朝遠勝將軍為原型塑造,人稱將軍像,體積上也遠比其他地方的石像要高大許多,又立在高高的城牆上,按理說,應該很遠就能看到了。
「也不知道青州城如今怎麼樣了,」容探說:「如果像孫大夫所說的那樣,這青州城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像有煙。」李牧仰頭說。
他們如今還看不到青州城,雖然出了山,但還大約有十來里路,但是隱約去看到東邊天空上籠罩著一層好似烏雲的東西。容探剛才就看見了,還以為是烏雲。
他們又往前走了幾裡地,路上的行屍就開始多了起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天也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容探用手撐著衣袍作傘,緊緊地跟在李牧身後。在距離青州城還有三四里的地方,他們終於看到了青州城的城門。
這一看卻愣住了。只見那巨型石像不知何故竟然倒了,壓塌了半邊城門,而城中濃煙密佈,好像大雨剛剛澆滅了一場屠城大火。而從他們站的地方開始到城門口,行屍越來越多,城牆之下黑壓壓的一片,有些行屍身上著了火,卻呆呆地站在原地,仰頭看著那倒下來的將軍像,那景象,如同末日一般。
☆、24201704
「不能走大路了,」容探說:「咱們得從旁邊繞到城門口。」
天上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不但沒有停,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容探頂著一件袍子扭頭看李牧,只見李牧臉龐微濕,下巴上一滴雨水將落未落,便伸出手來,替他抹了。李牧眉頭微微皺著,說:「咱們可以走那邊。」
容探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右邊小樹林那頭,似乎還有一條小路,也不知道通往哪裡。樹林裡有幾個行屍,呆呆地站在原地。
容探心下緊張的很,這些行屍如今越來越難對付了,聽覺更敏銳,照陸廣野當初所說,嗅覺也會越來越敏銳,一旦被咬,血腥味散發出來,基本上便再無生還可能。何況這裡的行屍太多了,遠比他們在路上遇到的都要多。唯一活命的辦法就是不驚動它們,小心翼翼地穿行過去,不然一旦驚動了他們,屍群圍攻而來,即便李牧和他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殺不完,這裡行屍這麼多,一個行屍咬上一口,也把他們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不用擔心死了變行屍了。
下了雨的地上有些泥濘,沾的靴子上都是泥水。容探一手撐著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