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的軍隊已經攻進來啦!太原城的守衛士兵節節敗退……郡守已經逃了呀!”
“快跑,袂胞呀……”
大宋兵馬勢如破竹,誰都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以至於太原方面的駐軍就像冰雪遇上丁游水一般,激化潰逃得鷥惶四散。
呼喊聲、叫罵聲、哭鬧臀,百姓一時人人自危、緊閉門窗,生恐被戰火所波及,來個瘋狂大屠城之類的。
一時之間,只聽著雷聲般的廝殺聲和戰馬嘶鳴的鐵蹄聲,達達地踏破了寂然如死地的城內。
菱花沒有逃也不想逃,她幾乎是麻木又歡迎著死亡氣息的到來……
她何必逃?她已全無可戀,身為子女甚至無能為力安葬老父,自責心痛和喪父之慟已經將她整個人都撕碎了,她又有什麼好逃的呢?
狂風呼呼嘯然,菱花雪白搞素的衣袂在風中飄飛著,她昂然跪立著,彷佛已成了天地間的一方硬石。
這就是鍾離夜第一眼見到的菱花,渾身蒼白若雪,纖瘦弱小的身子卻昂然地跪立在大街上,帶著面對命運的義無反顧。
她低著頭,烏黑的髮絲長長地飄散在背後,隨著狂風肆卷著,猶如風中的斷絮,又猶如憤怒的女神……
他騎在高大黝黑的千里駒上,一身被鱗帶甲的戰將裝備襯托出他凜若天神的氣勢,黑亮的發上沒有戴盔帽,反而是以一條夜黑長巾自額頭束向腦後,他寬闊的印堂和氣度俊凜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深刻的研究意味。眸光很快的自她突兀屹立的身子移落到她膝下跪著的四個大字!!竇身葬父。
“做稟夜將軍,太原城己然為我軍攻克,郡守張於郎也為我右翼軍士擄獲了。”一名飛馬騎士迅然而來,豪壯地抱拳敬稟。
鍾離夜身後浩大卻有條不紊的軍隊騎士們聞訊之後個個臉上皆露喜色,但依萬馬不嗚、人不語,人人沉靜尊敬地等待著他的訓示回應。
雖然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對於將軍為什麼會突然勒馬停在一個孤女面前有著幾分迷惑,可是夜將軍就是夜將軍,是他們心目中的天神,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有任何的質疑之色。
鍾離夜闐黑深沉的眸子微微漾著一抹滿意,他低沉地道:“太好丁,入城扎馬安撫百姓,千萬不能驚擾或貢取了太原城裡的一民一物。司徒,記得為右翼領軍的王忠和諳軍士記上一功!”
“是!”
鍾離夜微一牽動韁繩,千里駒彷佛知悉主人意,緩緩地踱向了始終木然跪立著的菱花。
鍾離夜斂眉看著她,低沉有力地道:“我軍入城,人人走避,因何你不閃不逃?”
菱花顫動了一下,沒有抬頭,也沒有仰望著這個陌生卻英偉的將軍。“生死由天,何況我命己非我身,父亡未能使之入土為安,身為不孝女,我生不如死……如何能逃?又因何逃?”
他的眸底閃過了一抹詫異的光芒,然而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即點點頭道:“原來是個孝女。”
鍾離夜伸手人壞,掏出了一枚五兩左右重的銀錠子,穩準地拋落在她身前。
理地一聲,這聲音好似敲響了菱花已被痛楚層層包圍住、麻木無力的心臟,她大大一震,驀然抬頭,可鍾離夜已然勒馬轉身,低沉地喝道:“我們走!”
人馬轟然卻有序地往太原郡守府的方向奔去。
菱花只來得及瞧見他偉岸的背影,在駿馬上挺直傲然的背腰,還有瀟灑飛舞著的束髮。
“將軍……將軍……”她想爬起身追過去謝恩,可是痠疼無力的雙腿在急急地掙扎起身時一軟,她狼狽半倒在地上,“將軍……”
葉將軍?他就是葉將軍嗎?
菱花顫抖著手拾起了沉甸甸的銀錠子,不敢置信地緊緊握住堅硬冰涼的銀身。
這是葉將軍給地葬父的錢……這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