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歸洛英給抬回來的時候,臺上的戲早已唱不下去,正好可以作擂臺。
少女說了一個“好”字,使即身如飛燕,躍上“擂臺”。班定山則剛好和她相反,他是一步一步,走上臺去。
歸元龍看見他們倆都上了擂臺,方始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班定山穩步上臺,顯示了他的下盤功夫。外行人看不出來,他的師父則是一看就知,他的功夫又已有了進境。
而他這樣穩步上臺,還不僅僅是要師父知道他的進境而已,另一重用意是向師父暗示,他將採用沉穩堅實的打法,和對方力拼。
歸元龍是個武學大行家,他當然知道這種打法正是可以制那少女的打法。那少女輕功高明,輕功高明的八十之九都是內力不足的。不出歸元龍所料,那少女對班定山的打法果然好像是無計可施。
只見班定山沉腰坐馬,長拳搗出,虎虎生風,在臺下站得較近的人都感覺到拳風撲面。少女的掌法雖然晃動,卻是無法近身。有經驗的人都看得出來,時間一久,她必敗無疑。
在眾人給班走山的喝彩聲中,那女子退而覆上,打法突變。雖然仍是繞身遊鬥,但已易掌為指。她駢指如戟,用的卻不是點穴功夫,而是以刺戳為主的劍法。兩根指頭,宛如一柄短劍。
以指代劍,已是難能。而她的“劍法”究竟屬於何家何派,臺下的人,竟是沒有一個看得出來。
雙指所受的反應之力比伸開手掌為輕,更加可以接近對方了。旁人看來,只見她的兩根指頭在班定山眼皮底下點點戳戳,好像隨時都可以挖他的一雙眼珠。
班定山眼花繚亂,心裡亦是不禁有點著慌,只怕稍一疏神,就要變成瞎子。他的打法本來是以沉穩為主的,此時唯恐有失,不知不覺就有點暴躁起來,只盼速戰速決。
劇鬥中那女子忽飛身躍起,半空中一個倒翻,頭下腳上,雙指使出一招“李廣射石”的劍法,疾刺他的眼珠。身子懸空,空門四露。班定山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這個破綻,心頭大喜,立即便是拳掌兼施,一招“鐘鼓齊鳴”,攔腰截擊!
哪知少女這一招“李廣射石”乃是虛招,陡然間變駢指刺截之勢為三指勾拿,快如閃電,扣住了班定山的脈門。只是輕輕一帶,登時把班定山鐵塔般身軀甩了起來。兩人扯線似的在半空中打了個大翻,少女腳落實地,班定山則已身子懸空。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只聽得那少女清脆的聲音喝道:“給我滾下去吧!”一個旋風急舞,把班定山拋落“擂臺”。
班定山跌落臺下,雙膝著地,好像是給少女磕頭一般。少女噗嗤一笑,說道:“規矩是早已講好了的,你不必替師父磕頭。”
歸元龍大怒喝道:“妖女膽敢口出狂言歸某個日與你——”
話猶未了,坐在他身邊的神秘客人忽然站了起來,將他按下,說道:“歸莊主何必為這點小事動怒。”他走到臺前,也不見他奔躍蓄勢。身形便即平地拔起,上了“擂臺”。少女“咦”了一聲,說道:“怎麼的去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你的年紀好像比歸元龍也年輕不了幾歲,難道你也是歸元龍的弟子嗎?”
那神秘客人冷冷說道:“我是歸莊主請來的客人,看不過眼你侮辱成名的前輩!”
少女冷冷說道:“你能夠替歸在主接下我剛才劃出的道兒嗎?“歸元龍立即站起來道:“不錯,你若贏得了他,我給你磕一百個響頭也可以!
“
那神秘人繼續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呢。姑娘,你別以為我們是想用車輪戰佔你的便宜,要是我輸給了你,歸莊固然任憑你來處置,我也可以把腦袋割下來給你。而且——”說到此處,一雙眼朝那少女上上下下打量。少女道:“哦,還有什麼而且嗎?有話快說,盯著我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