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秀道:“好,那麼咱們博它一博,以半個月為期,到期限,如果你還未打通經脈,我就和你移轉到別的地方去。”檀羽衝苦笑道:“還有什麼地方可去,我也不想連累你一生。”
鍾靈秀嗔道:“大哥哥,咱們不是早已說好,咱們這一生是隻能相依為命的麼?你到現在還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已經不把我當作妹妹看待了?”
檀羽衝道:“小妹子,你彆著惱。我只是為你看。”
鍾靈秀道:“離開你我還能活麼?你為我著想,就不許你說再分開的話。”
檀羽衝心中感動,說道:“好吧,那咱們就賭一賭運氣吧。那三個人失蹤的訊息傳到金京,最少也得有半個月的時間的,我依你就是。”
其實,即使訊息未傳到金京,完顏長之一樣也可以派人來到邊關查探的。不過檀羽衝卻是不想把這層憂慮對鍾靈秀說出來了。
這天過後,檀羽沖和鍾靈秀都加緊練功,不知不覺,平安地過了十三天,檀羽衝已多恢復了兩三分,但奇經八脈,仍是未能打通。
這天鍾靈秀在山溪洗衣裳,聽松風如詩,想起去年與檀羽衝在錢塘江同一條船逃出臨安,聽那驚濤拍岸的情景,不知不覺已是一年多,不覺心潮也像波濤起伏。
忽聽得沙沙聲響,似是踏在鋪滿落葉的地上的腳步聲。
鍾靈秀驚醒示來,抬頭看時,只見一個容貌豔麗的少女已經從樹林裡走出來了。鍾靈秀呆了一呆,陡地變了面色,跳起來就罵:“好個不知羞恥的妖女!”
那女子比她吃驚更甚,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何一見我開口就罵?”
這句話的意思十分明顯,她是說她和鍾靈秀素不相識,因而對鍾靈秀的“開口大罵”,感到奇怪的。她臉上的神情,也正是說明了這一點。
但偏偏任何人都聽得懂的說話,鍾靈秀卻誤解了。原來這個美貌少女,乃是赫連清家三妹妹中的二姊赫連清雲,鍾靈秀卻誤認作三姊妹中的大姊赫連清波。她只罵“妖女”,不罵“妖狐”,已經是念在赫連清波對檀羽衝曾經有過贈參活命之恩,罵得比較“客氣”的了。
她只當這“玉面妖狐”乃是反過來譏諷她不知羞恥。
鍾靈秀冷笑道:“我和他是結拜兄妹。你呢?你卻還敢厚著臉皮,自認是他的好朋友嗎?”
赫連清雲道:“哦,他又是誰?”
鍾靈秀冷笑道:“別裝蒜,你是不是來找我的大哥哥的?”
赫連清雲猜到幾分,說道:“你的大哥哥就是檀羽衝吧?這一年來——”
鍾靈秀道:“不錯,這一年來我就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除我之外。他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你!”
赫連清雲啼笑皆非,說道:“真的嗎,我還不知道他是如此憎恨我呢?但就算是我來找他,見不見是他的事,那也不能說我是不知羞恥啊!”
鍾靈秀道:“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麼?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赫連清雲道:“我也記不起我是曾經說什麼了,你說來給我聽聽。”
鍾靈秀怒道:“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大哥哥已經和你一刀兩斷,你也曾親口答應過我。不再來找我們的麻煩的了,為什麼還要再來?世間多少男子,你找別人去吧?”
聽到此處,赫連清雲心裡已是明白七八分了,暗自想道:“敢情她是把我認錯認作大姊姊,她怕我搶走她的大哥哥,人生最難的是患難中的知已,這一年中他們荒山相處,聽她的口氣,恐怕早已不止於兄妹之情了。嗯,檀羽衝倒是好福氣,因禍得福,得到了這樣一個純真少女的愛情,我也用不著擔心他沒人照料了。”但不知怎麼的,在欣慰中,亦有點“酸溜溜”的感覺,連她自己也察覺了。心中霍然一省,不禁面紅耳赤。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