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空氣中都漂浮著白玉蘭沁人心脾的清香。楊志遠陪周至誠走在前面,蔡政宇則和一名保衛幹事走在後面。倆人邊走邊談,彷彿就像回到了多年前,在M省時,在省委招待所裡閒庭信步的那個年代。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一眨眼,卻是這麼多年,周至誠不免叢生出幾多感慨。
周至誠說:“志遠,看著你們長大成才,成為國之棟樑,我是從心裡感到高興。”
楊志遠笑,說:“周書記,您才可以稱之為國之棟樑,我,還嫩著呢。”
周至誠笑,說:“該我們這一代擔當的,我們已經擔當了,接下來,就該由你們來執掌乾坤了,想當年,我到M省的時候,也還算意氣風發,但是現在,我總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和你們比起來,我是真的老了。”
楊志遠不樂意,說:“您哪裡老啊?下午那麼大的太陽,你紋絲不動,我們能和您比,比不了。”
周至誠笑了笑,說:“自然規律使然,不服老是不成的。連明達將軍都隱退了,下一屆,我也該退了。”
楊志遠說:“正是由於有您們這些前輩中流砥柱,在前面為我們遮風擋雨,我們這些後輩才能無所顧忌,勇往直前,現在您們一個個都選擇隱退,我一想起就有些惶恐。”
周至誠笑,說:“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惶恐,人之常情,但用不了多久,自然也就適應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志遠你有的是這種豪情和俠氣。”
楊志遠有些酸楚,說:“在我的心裡您一直都是豪情滿懷的,您怎麼會老呢,不應該啊。您看看,您的頭髮烏黑鋥亮,何來老一說。”
周至誠笑,說:“傻小子,焗了油的,這麼大的年紀了,怎麼會沒有白頭髮。”
倆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省委賓館環境清幽,有山有水,周至誠走到一個涼亭之中,坐了下來,笑了笑,說:“咱們換個話題,咱們來談談次貸危機。”
楊志遠問:“周書記,到目前為止,次貸危機對沿海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周至誠說:“對那些勞動密集型的出口企業,可以用影響巨大來形容,像那些製衣業、傢俱業,已經開始湧現了停工潮,這一次海嘯過後,我想肯定會倒下一大批企業。”
楊志遠問:“沿海準備採取怎樣的措施?”
周至誠說:“目前沿海分成兩派,一派主張政府出手相救,一派則認為這是企業的自主行為,政府正好可以藉此淘汰勞動密集型企業,進行產業轉型。”
各省有各省的省情,沿海經過這幾十年的飛速發展,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早就開始謀劃產業轉型,像本省普天這種靠近沿海的城市這些年之所以經濟突飛猛進,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它們承接了沿海產業轉型的結果。產業轉型是一個綜合性的過程,包括了產業在結構、組織和技術等多方面的轉型,諸如以上原因,沿海的步子一直不急不慢,按照自己的規劃一步步來。次貸危機對沿海來說也許不全是危機,也許就是一次鳳凰涅盤,浴火重生的機會,沿海激進派想藉此讓那些勞動密集型的企業加快技術升級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
但楊志遠認為不能這麼幹,楊志遠說:“鳳凰涅盤浴火重生,讓企業經歷次貸危機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驗,獲得重生,並在重生中達到昇華,這種想法是美好的,但結局未必會如大家所願,在外憂內患的雙重夾擊之下,企業要想透過煎熬獲得昇華,只怕是一廂情願。一兩家企業倒在重生的路上也就罷了,問題是一旦成千上萬的企業,就此倒在重生的路上,那對經濟的重創,將會是深遠的。”
周至誠說:“所以兩難啊。”
這是沿海自己需要考慮的問題,楊志遠自然不能不知輕重的指手畫腳,儘管他和周至誠關係情如父子,但這種牽扯到一省方針政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