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上一刻還笑得和善的乾隆忽然之間將那棋子往桌案上一拍,便含怒斷喝了一聲,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部嚇得跪下來,忙道“聖上息怒”,紀昀倒是穩當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福康安哪裡見過乾隆發這麼大的火,跪下來道:“是伊阿江詆譭人家姑娘名聲!”
“詆譭了哪家姑娘名聲,又與你有什麼相關?將你師傅教的東西,都昏忘了不成?!”乾隆冷著臉,又反問他。
福康安下意識地就道:“我說過了要娶她的,伊阿江那孫子欺負我媳婦兒!”
這一回,乾隆不說話了。
他看著福康安很久,道:“起來。”
福康安這才驚覺自己方才說出了什麼話,頓時被自己嚇住了,有些不敢起來。
“方才還敢對著朕大吼大叫,剛才的膽氣哪裡去了?你若是想跪,便一直跪在那裡好了。”乾隆竟然又笑了一聲,對旁邊的太監道,“吳書來,還不扶他起來,再跪下去怕是要跪壞了。”
福康安沒琢磨透乾隆的心思,有些小心翼翼道:“皇上您……”
“好了,今日早朝時候就被這事兒吵著了,鬧得一團糟,不過是些小事兒,竟然都拿到朝上來說,這些個大臣,真是閒得慌。”
紀昀聽了乾隆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說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乾隆怕只是不願意多管罷了。這事兒不重要,那什麼護軍統領府姑娘家的名聲,更無法入乾隆的眼,他看到的不過是滿洲貴族圈地,鬧得民不聊生的事情。
今日早朝,英廉就參了伊阿江他阿瑪永貴一本,說了圈地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早朝都沒個安寧了。本來乾隆知道有圈地這件事,但一向是不管,現在英廉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竟然先開了這個頭,參了永貴,事情就大發了。
其實事情的起因,無非就是伊阿江詆譭了英廉孫女的名聲,英廉大約是氣不過,這才參永貴。
所以,早朝上,便有永貴怒斥英廉,說英廉這是藉機報復,因為私事影響公事,大帽子扣了一頂又一頂。
永貴本來是乾隆相當信任的臣子,英廉參一本也只能是參一本,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但朝堂上吵到後來,竟然連軍機大臣傅恆也參與了進來。
畢竟傅恆的兒子福康安,因為這件事打了永貴的兒子伊阿江,到底有沒有私情,大家都不清楚,反正在朝堂上的時候,傅恆雖說沒站在英廉那一邊,但對於圈地這件事還是持反對的態度,佔用農家良田,使得民不聊生,被傅恆狠狠地批了一頓。對永貴,傅恆並沒有像是英廉一樣直接指責,而是在英廉跟永貴激辯的過程之中放冷箭,時不時地出來刺上那麼一兩句,真真是把永貴氣了個吐血。
英廉是個二品大員,永貴好歹是個刑部侍郎,乃是從二品,雖說看著比英廉官位低,但手中的權力其實是比英廉要大上兩分的。這兩人辯起來那是勢均力敵,只不過傅恆要是插到這中間來,永貴就只能丟盔棄甲了。
今早的朝會,當真是高=潮迭起,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懸著一顆心,不圈地的抨擊著圈地的,圈了地的提心吊膽,生怕傅恆再說什麼,還沒圈地的趕緊收了賊心賊膽,真是好不精彩。
可想而知,今天早上乾隆這老人的心裡受到了多大的衝擊,這亂事兒的起頭,無非就是因為伊阿江自己嘴賤。
福康安不知道早朝有過這事兒,此刻聽乾隆一提起,也大約地猜到一點事情,不過也猜不明白,只說道:“反正福康安問心無愧,那伊阿江就是該打。”
“你倒是心比金堅,說來,你是看上人家英廉家的姑娘了?”乾隆又轉過身去下棋了。
福康安心中一跳,忽然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機會,就直接說道:“我已經說過要娶她了。”
“胡說八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