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已經往前走,範行之和容探走在後面跟著,卻悶笑出聲。容探扭頭問:「你笑什麼?」
「你不會真是做賊心虛了吧,我昨天不過開了個玩笑,你就真要跟獻臣劃清界限了?不做他的跟屁蟲了?」
「可笑,我堂堂容二公子,會做誰的跟屁蟲?範老二你怎麼越來越像蘇翎了。」
「……我怎麼就像他了?」
「我記得你以前和李牧一樣都是很端莊的君子,如今你嘴皮子功夫越來越像他了。」
「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不是你的大將軍麼,嘴巴綁了一夜了吧,你也不給它吃點東西喝口水?」
容探聞言扭頭看去,就看見大將軍被綁著嘴巴卻還在院子裡啄來啄去蹦蹦噠噠。
「不綁它再打鳴怎麼辦。」
「昨天一路上不就沒怎麼打鳴?」
「那時候估計是嚇傻了,如今勁頭這麼大,不綁著肯定要打鳴。等會回來我再餵它。」
外面霧氣更濃,幾丈之外便看不清楚了,臨水的一樹秋海棠頂著露水,在濃霧裡若隱若現。這鎮子依然安靜,既不聞雞鳴也不見狗吠,更不見人的蹤影。李牧走在前頭,他們兩個緊隨其後,霧氣沾濕了衣服,容探盯著李牧袖口上繡著的蘭花,心想李牧這一身白衣,要是沾了血可怎麼辦。他正胡思亂想著,李牧忽然停了下來,他一頭就撞了上去,李牧卻順手抱住了他,低聲說:「別出聲。」
容探一個機靈,抬頭朝前看去,卻只看到濃霧一片,整個鎮子好像都被這濃霧給吞沒了,從濃霧深處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咯咯吱吱,似乎有動物在啃食什麼東西。李牧拔出劍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濃霧裡便隱隱約約露出一團黑影。只見前面蹲著一個衣衫滿是血汙的男人,嘴裡正在啃食的,正是昨天陸廣野斬殺的那隻屍貓。
範行之二話不說,抽出九節鐵鞭便揮了上去。鞭尾直接捲上那行屍的脖子,他用力一扯,便將那行屍整個拖了起來,那行屍在空中翻轉過來,三個人卻都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原來那行屍半張臉都沒有了,露著森森白骨!範行之驚懼之下手上一鬆,那行屍便墜落到地上,隨即發出一聲駭人低吼。
「糟了!」
李牧話音剛落,就見濃霧之中倏地躥出幾個行屍,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李牧揮劍便砍了過去,回頭沖容探喊道:「快跑!」
容探哪裡肯自己跑,拉起李牧的胳膊便和範行之朝後逃。那行屍速度極快,嘴裡的低吼聲響徹在寂靜的霧氣裡,最前面的範行之卻猛地停了下來,手中的鐵鞭揮出去,一個突然從路邊躥出來的行屍便應聲倒地!
但是倒下一個,立即有更多的行屍湧了出來,範行之急道:「回不去了!」
李牧和範行之背對背將容探護在中間,兩邊的行屍也不知道數量有多少,只覺得那駭人的低吼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多,直叫人頭皮發麻,那霧氣又濃,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容探將匕首抽出來,還沒想好要幫哪一邊,一個行屍就穿過範行之,直接朝他撲了上來。容探身體一晃,就晃出了範李二人身後,他踉蹌著站穩了,雙手持著匕首便扎向那行屍的脖子。只聽刀刃刺入皮肉的撕裂聲,卻不見鮮血出來。那行屍應聲倒地,容探喘著氣抬頭,卻見那濃霧裡黑壓壓的竟然全是行屍,他們眼瞅著就要被全部包圍了。就在這時候,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他:「跑!」
容探根本來不及細想便被範行之拉著沖向一面的高坡,那高坡上也是濃霧繚繞,時不時就有行屍聞聲衝下來,容探只覺得渾身發抖,忽然前面一個黑影一衝而下,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撞到了範行之懷裡,範行之都來不及說句話,只用力將他推到一邊,便和那行屍一起滾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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