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恨
一切按照我的計劃。
姨娘收到了訊息,果不其然趁疏影離開的時候鑽進了平雪軒的廚房,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她手中的包袱也小了一半。
她也真捨得下藥,就不怕這麼多草藥煮一鍋會糊了去?
不出我所料的,我爹並不相信我所說和他所見的。加上含阡的求情,還一味為這兩個人開脫:“陌兒,是不是你想錯了,你姨娘雖說平時沒少教育你,可也不會這樣狠毒,要加害於你啊。”
“誤會?”我冷笑,對他這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態度充滿了鄙視。“那好,去把暗香叫來。”
我把我的計劃緩緩道來:首先,我的飲食起居一向由暗香和疏影服侍,既然能得手,那麼身邊肯定至少有一人是內應;其次,我小試了兩人,讓她們煮水時一邊傳播訊息一邊互相監督。暗香很聰明,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而我所要她們做的話她們也都做到了。原本我是想給這個內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於是表示出了我的懷疑,可她不珍惜,或者她是太忠心了,半夜三更不睡覺也要跑出去通風報信,讓我逮個正著。當然,不管暗香報不報信,今天也一定會手到擒來。我出第二招也只是為了查出身邊的叛徒。
我的目光停留在暗香身上,直到最後“叛徒”兩個字說出口。她仰視我,目光裡是愧疚和自責。
我不忍,想到昨夜打她之前的猶豫,將目光移到含阡身上:“最後,我讓她們傳播的謠言就是:我即將痊癒。”
說到這裡,跪在一旁的含阡橫眉瞪住我,似乎想要用眼神中的怒火把我燒成灰燼。
她知、我亦知,我之所以會說“痊癒”而不是“病入膏肓”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如果我將病入膏肓、藥石無靈,那麼害我之人定會放鬆警惕,認為我癱瘓只是遲早的問題;而若我將要痊癒,那麼她會懷疑之前的藥是不是沒下對,或者之前的藥是不是毒性不夠。要麼加重藥量,要麼替換更毒的毒藥。”
而她無論怎樣做,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俯視跪倒在我跟娘眼前的這對母女,毫不畏懼地迎上含阡的痛恨無比的目光。
但明白了所有的爹卻在這個時候猶豫了。
“老爺,老爺我不是故意的!”
“呸!”陸奶奶狠狠啐了姨娘。她同秦奶奶都是服侍孃的老家僕,可是自從姨娘來了之後,她們的日子便同我娘一樣過得兢兢戰戰。
陸奶奶毫不示弱地表現出了久經壓迫的人的憤怒:“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說不是故意的,你當人人都是三歲小孩兒呢!”
“老爺、老爺!求您看在我躲躲藏藏、不求名分的這些年上,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保證日後一定老老實實的,像奴婢一樣伺候姐姐!”姨娘邊是求饒,邊是捶胸頓足以示悔恨。再加上一向嬌弱聽話的含阡也是泣不成聲,為她娘一個勁兒說好話。我爹越發心軟了,皺起眉頭看向我娘,希望我娘能說說話、幫幫腔。
“陌兒這……”
我斜睨娘,掐斷了她的話:“娘,這人要的可是我的命吶!”
娘似乎恍然大悟,這才果斷的退到我爹身後,不再言語。
“陌兒,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姨娘和含阡曾經也吃過不少苦,我看這次就小懲大誡吧。”
我爹的求情非但沒有讓我平靜,反而讓我怒火中燒:“爹!您覺得這樣的人還能跟我是一家人嗎?說句實在話,家裡這些僕人雖說是下人可至少心眼兒不壞吧?沒想過要把我往死裡整吧?可您看看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姨娘,一個是妹妹,都要把我毒癱了才罷休,這也叫一家人?”
“您可還記得前年她們剛來的時候,帶進來的那條獅子狗?爹,您以為是真正帶進來玩的麼?我是礙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