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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姑本來就是特別老實的孩子,丫丫跑著去拿帷帽她就乖乖站院子裡等她在自己家都不會跑跑跳跳,何況是在別人家。
丫丫招手叫她,雲姑才輕輕的走過去,她到底還是小孩子,對夏百合配藥是感興趣的,再說西溪這裡實在沒什麼能讓孩子玩耍的。
從江東帶來的藥材專門堆在一間房裡,離夏百合選好要住的那間正好是隔壁,她們進去左邊的這間,能很清楚的聽到右邊亂七八糟各種聲音響得正歡。
“我再問一遍,你們確實不要煙道?那將來盤的炕不熱我可不擔責任的?”說話的人年紀不小,聲音不是那麼清脆,但一字一句很大聲。
本來不打算理盤炕事的夏百合專心聽了起來,說話的人不是肺有毛病就是嗓子不好,這人是誰,和夏家熟不熟?
“之前的房子怎麼來,現在便怎麼來,袁師傅以前不是給我們家砌過炕嗎?您忘了嗎?”說話始終平和的是夏伯洗。
“我沒忘,你們一村的外地人,人人把盤炕說成是砌炕,而且我還記得,你們家五間房住人,卻只有老人和產婦的屋子連了煙道,我上回也和你們說了,只有煙道連到廚房,冬天燒火才暖和,不然這炕始終是涼的,別說孩子了,大人也受不了的,我們這裡一旦下雪會有幾尺厚,全憑燒熱的炕才能取暖!”
夏百合聽明白了,說話的人是幹活的工匠,聽著這人不錯,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在沒有暖氣的時代,北方的屋子裡燒炕是很好的取暖方法,這個能不省最好不省。
夏伯洗更明白,他找來的袁師傅是周圍四個村子唯一會盤炕的,聽說是祖傳的手藝,祖祖輩輩都靠這個吃飯,之所以一家獨大,是因為他們袁家不但炕盤得好,人也實在,他家幹活會主動根據每家房子的情況來設計,盤的炕保證燒得暖和還不會堵煙道,一盤炕能用上十幾年不塌不壞的。
他們犯官初來西溪,望著破破爛爛的院子沒一個會收拾的,大家都是在地上鋪點什麼就湊合著躺下,當然也有還帶點錢的,想著去買一張床來,結果打聽了才知道,江北這裡戶戶睡的都是炕,買床只有去縣城,價錢貴得嚇死人不說,誰給你運到十里遠的村子去?
還多虧肖尚書和溫學士這些住在北潭的,他們雖有村長管轄,但北潭的村長人真不錯,是他教他們怎麼收拾屋子,給他們找修繕的匠人,然後肖尚書他們又指點西溪的同僚,大家才勉強有個像樣的住處。
夏家當初正是因為沒錢,才可著老人和產婦來,可現在他們有些錢了,又快過冬了,最重要的是這間屋子是給夏百合住的,夏伯洗哪忍心再苦著妹妹。
“多謝袁師傅提醒,要不是袁師傅再三詳細的說明,我還真忽略了這間屋子不同於我們夫妻住的,還請袁師傅盡心竭力,一定要盤好,讓我家人能安穩過冬。”夏伯洗衝袁師傅作揖道謝。
“……你們讀書人總這麼客氣,謝什麼,我們幹活的當然得和主人家說清了……”本來說起盤炕頭頭是道的袁師傅,面對答謝的夏伯洗倒有點手足無措了。
夏百合在隔壁聽著卻皺皺眉,“這間屋子不同於我們夫妻住的”,大哥大嫂的屋子沒設煙道嗎?
“丫丫,你爹孃的屋子沒煙道通向廚房?”夏百合低聲問小侄女。
丫丫茫然的反問:“三姑姑,什麼是煙道啊?”
“……算了,你叫你爹來吧。”小姑娘傳話傳不清的,夏百合還是決定和夏伯洗當面說。
夏伯洗之前沒注意夏百合她們進了隔壁的屋子,聽丫丫說三姑姑叫他過去,還以為夏百合對自己的房間有什麼要求,結果夏百合卻問他們夫妻的房間有沒有煙道。
不設煙道,炕就是張普通的床,而且它還不如床是有四個腳支援著離地,磚塊冬天不燻熱了可是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