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吐呼吸間,星辰流轉中,還有誰能勝的過時光?
離開焚香谷,是鬼厲的提議,只是當日偶然間聽到焚香谷雲易嵐等三人的對話,已經知道了焚香谷或許還有異法或許可以喚醒“八兇玄火法陣”,正是大好機會,以鬼厲與金瓶兒本來的目的,也應該繼續潛藏下去仔細觀察才是,可是,鬼厲不知怎麼,一臉漠然之中,還是提出了離開焚香谷,而一向聰敏之極的金瓶兒竟似乎也沒有想到這一層,而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離開了焚香谷,一路下來,鬼厲與金瓶兒很少說話,也沒有對接下來如何追查討論過,但兩人似乎有些默契一般,不約而同的都向南而來,直到今日來到了傳說之中那恐怖之地“十萬大山”的前方,在殘陽黑山之下,蕭蕭荒野之中,兩人默默凝望那片山脈。
荒野上的風吹過,沒有絲毫的的花草芬芳,有的只是遠方未知名處隱約的腥臭與嘶吼,在這個地方,就連身旁的風兒,也彷佛是兇厲的。
金瓶兒的髮絲輕輕在風裡拂動,微微仰頭,露出她光滑纖巧的下巴,還有一段白皙的脖子,眺望著遠山。黑色的山峰高處,籠罩著灰暗的濃霧,不停地翻湧滾動著,在這些山脈的背後,不知又是怎樣的世界?
別人或許在猜測,但金瓶兒那矇矓複雜的眼神中,彷佛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
與身旁那個沉默的嬌媚女子不同,儘管鬼厲也沒有怎麼說話,但這一路下來,鬼厲心中所想的,卻如驚濤駭浪一般,起伏巨大。
首先便是血祭一事,在他心頭觸動極大,儘管這許多年來,他自己殺戮也是不少,甚至在魔教中贏的了所謂“血公子”的稱呼,但對於數日之前在焚香谷所聽聞到的,彷佛是他從小就根植於深心中某處的執著一般,他竟是下意識的覺得排玉與厭惡。而之後,他赫然從金瓶兒似不經意般的一句提醒中,醒悟到往日一直以來竟被自己所忽略的事:魔教之中,甚至就是鬼王,也有可能在做著某些類似於焚香谷將要做的事情……
取無數活人之血,生祭神明,這神明不用說,自然乃是凶神、惡神之屬。而血祭一事本身,根本就是大傷天和、慘無人道之事,而這些事,偏偏卻發生在自己身旁。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間?
莫非這世間人人都瘋了麼?
還是終究是那個曾經偶遇的妖豔怪異少年說的:人,終究也不過是禽獸的一種而已,並無分別。
鬼厲深深吸氣,默然望向遠山。在從鬼先生那裡聽到鬼王交付給他的命令之後,鬼厲早已經從命令中的那隻惡獸“饕餮”身上,猜到了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怪異少年,赫然竟是給天下蒼生造成空前劫難的獸神。
只是獸神欲殺盡了天下之人,卻為何對他網開一面,兩次都不過談笑分手而已,卻是鬼厲所不知道的了。
胸口處,還有隱約的溫暖,多少年來,這淡淡的溫暖一直陪伴著鬼厲,彷佛已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的時間魓,鬼厲都已經忽略了這份溫暖。只是,數日之前的焚香谷之行,又觸動了他深心中的某處,靜靜躺在他胸口的那塊玉訣,也許才是這次南疆之行的關鍵吧!
行雲易嵐與上官策的對話中,清清楚楚地說明了焚香谷正是因為失去了這塊萬火之精,所以才在失去積蓄數百年的火山靈氣之後,再也無法啟動八兇玄火法陣。而擁有了這塊玄火鑑,是否就可以找到那神秘法陣的秘密呢?
鬼厲默默無言,望著遠方殘陽,最後一點餘光,終於也悄悄消失。
黑色的山峰高處,隨著最後一縷陽光的消散,那曾經濃郁的黑霧,似乎突然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裁始迅速消散、變薄。
站在一旁的金瓶兒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可以了,我們走吧!”
鬼厲向她看了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