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相識的索瑪。
“真是有緣啊!”她對艾米麗說。
親切的話語溫暖了艾米麗那顆孤寂而疲憊的心,她與索瑪有著同樣的感概。她告訴艾米麗,她也曾今搭救過在悽風苦雨中差點被凍死的小哥兒倆――汗巴烏託和弟弟汗巴烏邦。他們那時才十一歲,父親剛剛去世。
“可憐的兄弟倆。後來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們把我當自已的親人,經常來看我。”這位已步入中年的藏家婦女,滿臉刻著欣慰的笑容:“那天晚上他走的時候,再三的囑託我要好好地照顧你。妹子,能看得出他對你的心。”
可艾米麗心中一片茫然,哥哥走了,她知道他肩負著某種使命。可他把自已的心留在了這兒,留在了艾米手心裡。
“我的心被哥哥帶走了嗎?”她問著自已。
可眼前出現的卻是另一雙深邃、沉靜的眼睛,好象在對她說著什麼,那聲音透過豔紅的袈裟,遠遠地從佛門飄來,飄過她的眼前,越過她的耳畔。卻停留在她的腦海裡。那是青年吉樂。三十年後,當他再度燎香回首時,是否還記得她――艾米麗,曾青絲漫妙的年華。
就這樣艾米麗在寂寞中等待著,等著哥哥來接她;盼望著從草原飛過的每匹快馬,能帶來祖父及有關寺廟的資訊;當然也希望吉樂能來看索瑪嬸子。可時間如山澗裡涓涓溪流,悄無聲息地流淌去,一切都歸於沉寂莫落,杳無音訊。
雖然如此,但在這裡她也有快樂的時光,仍然孜孜不斷地探求著她所感興趣的一切,這一點,象極了她的祖父――史密斯博士。
她瞭解到查加人為何會是草原上一個最為奇特而古老的部落。因為封閉,因為與周圍部落很少有來往,所以他們仍然保留著極為原始的一些戒規和習俗。比如說,她曾今有幸參加過的查家婚嫁;觀為嘆之的移動寺廟……但,這也是讓她無法及時知道外界訊息的一個不好的重要原因。她現在終於明白,當時須彌大師因何要送她來這裡避難。
給她帶來最大樂趣的,還是索瑪手把手教她怎樣用最原始的方法提取酥油:她們先將牛奶倒入羊皮口袋裡並紮緊袋口,然後用力地滾動和摔打它們,以至使裡面的酥油和牛奶分離。
在這樣做的時候,艾米麗總會想起祖母教她做野人生果醬的情景。幾乎是同樣的方法,不同的是,袋子裡裝的只是野人生果,將它在袋子裡摔碎,有力的揉搓,直到變成碎末,再到入容器裡搗至成“泥漿”為止。
記得有一次她把袋子沒紮緊就摔,果子全都飛了出來,砸得祖母一身和滿腦殼都是,惹得老祖母好一頓地罵她。一想起這件事來,艾米麗就忍俊不禁,大笑不止。
“你的祖母真是一個可愛而善良的老人。”索瑪在聽了她的講述後,也與她一同哈哈地大笑起來。
除此之外,艾米麗還非常喜歡看查家人宰殺活牛,那種方式新鮮獨特,卻十分好看刺激。
又是到了草原春花爛漫的季節,經過了一個冬天地歷練,草地變得更加的肥沃;鮮花盛開得更加豔麗;牛羊長得更加肥壯。這一天,艾米麗終於盼來了寺廟的訊息。
這是一個明朗的午後,早晨剛下了一場大雨,天空象被水洗過一樣清爽的幾乎透明。艾米麗手拿著牧鞭,正在草原上替索瑪放羊。
她身穿著棉布斜紋白藏袍,高高束起的金色髮捲上,細細地緾了一道青色捐帕,使她的身材顯得尤為的高窕、修長。白皙的面龐上多了一抹淡淡的高原紅。象施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使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美麗而端莊。來中國一年多的時光,她已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
“艾米麗姐姐,有人找你。”遠處的山包上跑來一個光頭小男孩,他是索瑪的小兒子,那個抽陀螺玩的小崽崽。他跑得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艾米麗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