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吧,你照顧一下……我……”
白映雪猶豫了一秒,掙扎著改口:“咱們的爹。”
隨後,步履有些蹣跚的白映雪離開了。
破碎的大廳內,空氣變得詭異起來。
漣如墨心思明顯活絡一些,他看得出來,白民安將白映雪支開,是想要單獨和自己談一些東西。
大概就是他的身世……
那兩人說的是真的……
他想要開口喊一聲爹,卻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眼。
最後,白民安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將時間消耗在這樣的沉默中,實在太浪費了。
“小墨,你不是野種。”
“嗯,我知道的……”
披頭散髮的漣如墨看不出表情,但是聲音明顯不是很平靜。
試想一下,有人告訴你養了自己十七年的爹,竟然是野爹,換誰能夠一瞬間就接受?
“哎,但我確實也不是你爹……”
白民安明顯能夠感受到漣如墨的呼吸一滯。
“你娘,也不是你娘。”
這一下的反轉,漣如墨是真的沒預想到。
不過,這樣一來,他和白映雪豈不是……
呸!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眼下這樣的局面,竟然還有心思想這種事,漣如墨,你真該死啊!
“爹,不重要,養育之恩大於生,你們永遠是我的爹孃。”
他甚至沒有問自己的親生爹孃是誰,現在在哪。
這句話出口後,一瞬間釋懷了。
是了,他們將自己生下來就放任不管,不配做人父母。
自己也不會為了什麼狗屁‘血濃於水’,將含辛茹苦養育自己十七年的爹孃置之不理,上演一場千里尋親。
他們,對於自己而言,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忽然,白民安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墨兒,你的爹孃是真正的英雄,他們除了對不起你,對得起任何人。”
說完後,他又喃喃自語一聲:“我也對不起雪兒啊……”
調整了一下呼吸,白民安的聲音再不摻雜任何感情:“你先別說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漣如墨雖有很多疑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民安眼神飄忽:“每一份責任,都是一道枷鎖。”
“可終有一天無人願意承受這道枷鎖,你是否願意站出來。”
漣如墨麻痺慌慌的胸口,眼神四處飄忽。
他感覺到了。
這十有八九就是白映雪遭受殘忍對待,白家險些滅門的關鍵所在。
那問題來了。
他應該從父親手中接過這個‘枷鎖’麼?
繼續遭受九重天闕天羅地網式的針對。
可為什麼是他?
他又不是什麼犧牲小家,成就大家的‘聖人’。
“我看得出來,你對雪兒的感情,若是不願意,我會讓雪兒和你隱姓埋名結婚生子。”
“可你戴上了這個枷鎖,就會和我一樣,明明隱藏的甚好,卻在多年後被不知名的手段找到,然後家破人亡永無寧日。”
漣如墨退縮了。
一邊是自己渴望過無數次,只會在夢中出現的場景。
一邊是自取滅亡。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自然是和白映雪隱姓埋名結婚生子。
偏偏,鬼使神差,他多問了一句:“爹,那您為何要接過這個枷鎖?”
或許是為了心中的好奇。
或許是不想活的這麼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