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眉頭一挑,金色眼眸看向左右,身側各有一名聞不悲,身形、容貌、氣勢皆一般無二,掌心託著的三道白點也如出一轍。
“師侄莫要心急,我先給你講講三元劍陣是何物,你聽完了再戰不遲。”
兩名聞不悲先後開口,話音剛起,第三道身影憑空凝聚而成:“古術以六十年為一甲子,第一甲子為上元,第二甲子為中元,第三甲子為下元。一百八十年為天地一變,週而復始合成三元……”
“元有形體,天、地、人。天有三名,日、月、星;地有三名,山、川、土,人有三名,父、母、子……”
“依此而下,謂之無窮。”
聞不悲越說越高興,將自創劍陣的理論和盤托出,生怕陸北聽不懂,逐句逐字解釋得一清二楚,最後道:“此陣立意極高,我才情一般,遠不能以天、地、人為三元,立陣根基為長衝、破霄、無量三種劍意。說來也是慚愧,創陣的根本原因是融合三道劍意太難,駕馭起來頗耗心神,手握劍意難以持久,缺乏克敵制勝的手段,才另闢蹊徑創造了三元劍陣。”
“啊這……”
陸北聽得直撓頭,原以為是人狠話不多的冷僻天才,沒啥情商的那種,萬萬沒想到,這貨竟然是個話癆,還自帶解說自己賣自己。
在這個陰險狡詐的修仙界,人均放大招不喊出來,像聞不悲這樣的老實人真不多了。
“師侄劍意強橫,消耗心神一定只多不少,你應該能理解我創陣的苦衷……”
說到這,聞不悲嘆息一聲,而後臉色一正,朗聲道:“祖師爺的不朽九劍雖好,但並不適合我們這些後人,千年間,驚才豔豔的劍修何其之多,無人習得全部九劍便是鐵證。祖師爺的路走不通,只適合他自己,我等想要在劍道上有所成就,必須推陳出新,否則浪費天資,再強也不過不朽劍主第二。”
好傢伙,你一個話癆,竟還有如此野心!
陸北聽得神色一凜,對聞不悲的志向深表敬佩,但心頭全無熱血,他不是聞不悲,也沒有白錦、斬紅曲的問劍之心,超過棄離經什麼的,他從未想過。
不朽劍主第二怎麼了,聽起來也很威風啊!
再說了,走別人的道有什麼問題,有道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後人不乘涼,非要頭鐵自己植樹,那前人的樹不是白栽了嗎!
兩人理念不合,全無共同語言,聞不悲越說越激動,把自個兒說得熱血沸騰,陸北只覺他非常吵鬧,一發劍拳轟出,炙白光束將其打成漫天鐵屑。
“師侄,怪我話多,想來你見獵心喜,早已按捺不住,既如此,我們直接開始別浪費時間了!”聞不悲只當陸北躍躍欲試,以為找到了志同道合之輩,大喜之下直接啟動三元劍陣。
嗡嗡嗡————
劍輪環繞,滾滾劍氣呼嘯,劃破天地長空。
三柄擎天巨劍拔地而起,在天地之勢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割裂此方天地自成一世。
陣中,湛藍世界劍氣漫無邊際,只聽得一陣陣刺耳無比的金鐵交戈,無數凌厲劍光交接,劍意充盈其中,劍勢相連,一蓬蓬劍氣輪迴,生滅無窮。
陸北人在陣中,如魚在海,放眼天地四方皆是實體化的劍意鋒芒。空間凝固,寸步難行,一拳盪開前方劍光,耗力極大,只覺肩上擔著一整個世界。
凝固的小世界自成一體,無法撕開空間遁走,劍光無窮無盡而來,泯滅之間爆開劍意刺痛肌膚,不一會兒,便把陸北磨成了一個血人。
他暗道麻煩,早知道劍陣如此詭異,剛剛就不該急著動手,先拿斬紅曲獻祭,消一消劍陣的銳氣。
大意了!
好訊息是,無數劍光衝擊之下,劍體經驗跟著蹭蹭上漲,就跟進了練功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