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我說。
菲想一想說:“不如,去我們家吧。我也有很久沒看到我爸我媽了。”
“好,就這麼定了,然後我們回來就辭職。”
“讓他們後悔去吧。”
“對,讓他們後悔去。”
喬菲
臘月廿九,我帶著家陽回到我的家鄉。
北方城市的春節因為一場大雪而更添了濃厚的節日氣氛。
家陽臉上的傷口癒合了一些,白白淨淨的臉,嘴唇卻凍的通紅。我幫他把羽絨服的領子拉緊:“冷不冷?”
“還行。”他說著就打了個噴嚏,“哎呀挺冷。”
我們打了計程車回我家,路上我跟他說:“我都習慣了,我高中離家可遠了,我騎車上學,走到一半,腳啊,手啊,耳朵啊就麻木了。可是後來你猜怎麼著?”
“怎麼?”
“騎著,騎著,它們又自己緩過來了,又不冷了。”
“是嗎?”
“是啊,我沒騙你,物極必反嘛。”
他笑著就把我給抱住了。
穿的多的我們象沾在一起的兩粒元宵。
我爸爸媽媽見到家陽非常高興。
第二天年三十,我跟著媽媽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家陽跟我爸吃花生,打撲克,我心裡說,小子,這下你完了,我爸是這個街道,三個住宅小區的冠軍,傳說中的撲克鬼見愁是也。
我用手語對我爸說:“爸,你不用讓著他,把他的錢全贏過來。”
我跟我媽把魚作好了,我去看他們打牌,家陽在得意的笑,我爸表情嚴肅,全力以赴。
我說,爸,怎麼回事?你讓著他了?
我爸說,不是,這小子記牌,我出過什麼,他出過什麼全背下來。我都輸30塊錢了。
家陽陰陰的笑著說:“爺倆核計怎麼算計我呢?”
我說:“你也太過分了,等會兒,我親自會一會你。”
我媽端上來餃子,我們坐在床上吃飯,我爸爸把我跟家陽的腿裹在狗皮毯子裡,他說:“真暖活。”
吃完了飯,我們又去放鞭炮,給鄰居拜年,阿姨看到家陽就說:“行啊,菲菲,這小夥子真不錯啊。”
我說:“哎呀,一般吧。”其實心裡得意極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走親串友,我發現程家陽有娛樂天賦,撲克,麻將,跟小孩子電子遊戲,他都是高手,把我叔叔阿姨,舅舅舅媽,表兄弟姐妹都給收拾了。
我說:“你不如好好練練這個,以後咱們不去當翻譯了,去澳門,或者蒙特卡洛當職業賭徒。”
“蒙特卡洛就算了,我也就算個,亞洲級的選手吧。”他沾沾自喜的說。
開心是開心,他把贏來的小錢都買鞭炮給親戚家的小孩了。他們非常喜歡他。
初五,我爸爸媽媽出門看朋友。
我起床了都快到中午了,家陽還在睡。
我媽媽走之前,把火鍋料都給我們備好了,小肥羊的湯料,手切的薄薄的羊肉片,粉絲,青菜,血腸,還有蝦,我想起家陽喜歡吃牡蠣,就穿上大衣下樓給他買。
回來了,家陽也醒了,他把桌子擺好,正在調湯。
“你去哪裡了?”他說。
“我專門去給你買牡蠣。”我說。
可這廝忒難伺候,我們正吃的香甜的時候,他“啊”了一下子就把嘴捂住,聲音含混的說:“牡蠣你也不好好洗一洗,我崩到牙了。”
我沒搭理,繼續吃血腸:“誰讓你自己不看好。”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手捂著嘴巴,哼哼唧唧的。
我放下筷子,走過去:“怎麼了?家陽,咯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