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見方潛仍在屋裡站著,眉梢輕蹙,說道:“有話就說。”
“二公子,屬下是想問,之前定下的計劃,有更改嗎?”
李錚眉梢一揚,沒有回答。方潛繼續說道:“那位宋老闆和二公子有舊,而且還幫了我們的忙,屬下怕……”
“怕我會心慈手軟,給宋小舟活路斷自己生路?”
方潛一愣,頓時住了口。卻聽李錚淡淡道:“方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屬下十四歲的時候就跟隨公子,如今已有九年了。”
“跟唐辰差不多,可是你的沉穩和耐心,還有眼力,卻比他差遠了。”
方潛麵皮一熱,說道:“屬下魯鈍。”
“你以為這一次只是一個西北小商號膽大妄為的想要和我們搶生意這麼簡單嗎?這裡面的水深得很,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李錚放下卷宗,嘴角滑過一絲譏諷,淡淡說道:“北越晏氏不是傻子,朝廷上多少雙眼睛盯著每年的鹽場,這麼多年來都無人敢撼動西涼的控制,就是怕一旦西涼失勢,被朝堂上的政敵撿了空子。何謂商人,何謂皇商,商人便是經營買賣,賺取利益。而皇商則是揣摩各方人心加以利用,在夾縫中游走,賺取最大利益。七年前沒有人重視商賈,便是父親,也不曾將西涼葉氏放在眼裡。但是如今,北越晏氏於商賈間起家掌權,大華葉氏漸大,在朝堂上也有了一席之地,無論是軍方還是政院,行事之前都要考慮他們的想法。於是,他們怕了,也厭惡了,心裡牴觸這種局面,不想在軍政兩院之外再崛起一方勢力與他們抗衡。所以這一次,不管是北越晏氏,還是朝廷內庫,所謂的鹽場貨幣,無非是一場試探罷了。”
“試探?”方潛不解道:“屬下不明白。”
他捏著茶蓋,小指輕輕的敲打在杯壁上,一邊沉思,一邊說道:“自從五年前的華西事變之後,葉氏的財力就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這些年來,小的試探也常有發生,但是朝廷一直摸不清葉氏的底線在哪裡,也摸不清他們的實力到底如何。所以這一次,是軍方、政院、元老會、宮裡站在一起的一次試探,淳于烈只是打了個先鋒罷了。”
“怎麼可能?”方潛沉聲說道:“公子,這說不通。”
“從你的角度想自然是說不通的,但是你要記住一點,縱然朝廷上再是涇渭分明,斗的你死我活。但是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一個新興的第三勢力崛起,和他們分權而立。所以在一些事情上,這些老大人們倒是難得的團結。”
“那侯爺呢?”
“你也知道,父親向來不喜歡我和葉氏走的太近,所以這次的事情,他不會幫忙,就連父親的那些屬下,也只能做到旁觀而已。”
見方潛擔心,他淡淡笑道:“朝廷當然是希望我們能雷厲風行的出手,打壓宋小舟,和北越晏氏發生衝突。然後藉著這場大陸兩大商賈世家的衝突,來看清楚西涼的底牌。但是我們怎麼做,卻在於我們自己。”
方潛還是皺著眉,明顯沒有聽懂。李錚一笑,說道:“好了,下去仔細想想。”
“公子,那我們就不對付那位宋老闆了嗎?”
“目標不變,只是這手段,卻要改一改。”
方潛似懂非懂的退出門去,李錚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將所有的一切都在腦子中又過了一遍。
尚野的鹽場,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淳于烈手裡的,這個,就是目的。至於手段,則有葉氏掌控,和扶植新人兩種。而目前,他還在這兩種手段中猶豫著。
如果葉氏改變姿態,對此事不聞不問,那麼原本團結一心想要看西涼底牌的朝廷必然會有所動搖。軍方也許會堅持拔掉西涼在朝廷的勢力,但是內庫和政院也許就會想要染指尚野鹽場,緩解國庫空虛的危機,而元老會更是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