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頓臭罵,又急急叫人收拾,又忙忙地叫熱水毛巾。
十阿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憋了一口氣,只是罵弘暄。弘暄從桌下爬出來,一臉委屈。
楚言見狀,連忙笑道:“十爺別罵了。不是什麼大事。他這點淘勁兒比我家裡兩個差多了。這麼大的孩子,正是該玩的時候,別拘著他。若不是十爺把孩子嚇著了,我怕不沒這一災呢。”余光中見到八阿哥八福晉並肩站在不遠處,看清了方才那一幕,像是頗為動容,只得報以一笑。剛才那孩子跑過去抱住了他的腿,他蹲下身摟住孩子,兩雙相象的眼睛直望過來。恍然想起那是弘旺,他的獨子。兩張臉擺在一處容易看得出,臉型和眼睛極像他。
八福晉拉著弘旺,上下察看一番,確信無事,放下心,唸叨起來,怪他淘氣又沒禮貌,要他過去向姑姑賠罪。
八阿哥給兒子理了理衣服,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聽額孃的話,不可再淘氣。餓了麼?可要吃點東西?不要,就別往酒席那邊跑,記住了?去吧。”對上寶珠有些責備的眼神,笑著解釋:“孩子小,一心念著玩,壓根兒沒明白方才出了什麼事。你逼著他過去賠罪,他最多不過照你說的念一遍經,有口無心,又何苦呢?”
“你說得輕巧,叫我心裡如何過意得去?”想她方才想也不想地伸手護住弘旺,必是因為弘旺是他的兒子。可弘旺也是她的兒子。他心裡,總覺得沒必要與她分辨。可她總不願意欠了她的情。
他輕輕嘆道:“她也是做額孃的。疼著自己的孩子,也就捨不得叫別的孩子傷著。你真要謝她,回頭再說也不遲,何苦這會兒上去添亂?”
那邊,有人遞了毛巾過來,哪裡又擦得乾淨?十四福晉想起自己是女主人,連忙命貼身丫頭回屋取一身自己還沒上過身的新夏衣,親自領了楚言往花園裡一處精舍去換衣服。楚言沒有給自己帶替換衣服,感激地接受了十四福晉的體貼。
十四福晉細心地讓人送來大桶熱水,新毛巾,梳妝盒,茶水。楚言趁機擦洗整理一番,確信清爽了,又略微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循著來路往回走。
那邊花架下,九阿哥不知為了什麼事,在訓斥他家帶來的兩個嬤嬤,身邊站了一個年輕妖嬈的女子,不時撫胸拍背,象在安慰,更象在調情。
楚言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也許被女色消耗了太多精力,也許是壞腦筋動得太多,也許是錢多燒得慌吃得太補,九阿哥明顯地胖了虛了老了,女性化的陰柔美用不了太久就將達到“人面菊花”的境界。
感覺到她極不友善的目光,九阿哥揮揮手打發了兩個嬤嬤和侍妾,慢慢地踱過來,沉聲道:“你看什麼呢!”
“我想看看,唐九是不是死得一點骨頭渣也不剩了。”
“你!”九阿哥勃然變色,磨了磨牙,強壓住怒氣,冷聲道:“不愧是同宗姐妹,一樣的不識好歹,得寸進尺。”
楚言冷哼道:“九爺不愧是皇阿哥,只看得見自己的寸許,看不見旁人的丈餘。天下人為你受苦掉腦袋都是應該?不但應該,還得深感榮幸,是否?”
九阿哥冷笑:“好個準噶爾王妃,翅膀硬了,對皇上也敢含沙射影!大逆不道!”
“噢?皇上的影子在哪兒呢?難不成九爺就是皇上的影子?誰個對皇上不敬,誰個大逆不道,九爺心中有數。我嬤嬤家大大小小,哪個少一根毫毛,九爺就等著到宗人府領罪去吧。”
九阿哥臉色一變再變,口氣有些軟下來:“我根本無意取他夫妻性命,若不然,哪裡會等到讓你知情。”
十四阿哥來尋楚言,遠遠看見他兩個對上了,只暗暗叫苦,硬著頭皮打點起笑臉:“九哥,楚言,你們兩個到底還結著一層親戚,難怪比別個親近些。躲到這裡商量些什麼呢?”
看見他,那兩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