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躲一陣子清靜。自從娶了那個呆板無趣的女人,連個清靜地方也沒了。能怪他總往外跑麼?
弘時強笑道:“我正要往八叔府裡去,你跟著我出門吧。看還有誰敢攔你!”
弘時喜歡到八阿哥府去。八貝勒府的氛圍與雍親王府很不一樣。雍親王府規矩嚴,安靜沉悶,一切圍著四阿哥轉。八阿哥性情隨和,當家的是八福晉,一靜一動,卻都是有情趣有個性的人,人口不多,真正是父慈子孝,伉儷情深。
阿瑪多疑,總懷疑八叔對他說些什麼不應該的。其實,他有時發些牢騷,八叔總是幫他們排解,勸他多體諒阿瑪的苦心好意。八叔這麼個人,卻不能見容於皇法瑪,相比之下,他弘時的委屈也不算什麼了。
小嵐心中歡喜,忙道:“是。”低眉順眼地跟在了他身後。
雲橫正在門口,看見小嵐跟了三阿哥出來,心中作難,想到師兄,終是不忍心:“三爺,小嵐她不——”
弘時把眼一瞪,擺出做爺的款:“怎麼著?小嵐她伺候不得我?我的事你也要管?”
雲橫張了張嘴,垂手後退兩步:“奴才不敢。”
弘時冷哼一聲,徑自上了車,催促道:“小嵐,快上來,甭跟他們廢話!”
小嵐答應一聲,低著頭,抿嘴一笑,有些得意地瞟了雲橫一眼。
雲橫面無表情,心中嘆惜。他為王爺做了不少說不得的事,很清楚王爺是什麼樣的人,最忌諱什麼人什麼事。虎毒不食子,三阿哥再怎麼不討王爺喜歡,也是王爺的親生子。公主死了,怡安格格在宮裡,還有誰能庇護你,小嵐?
喀爾喀哲卜尊丹巴呼圖克圖與準噶爾使者到達北京,哲卜尊丹巴呼圖克圖幫策妄阿拉布坦大汗陳情,懇求康熙皇帝與準噶爾議和。
康熙從俄國商人朗支口中得知俄國與準噶爾互派使臣,往來頻繁,立刻傳書撫遠大將軍,命其改變對準噶爾的高壓政策,對策妄阿拉布坦“加恩寬宥”,與其和好。
書信發出,康熙在李德全的攙扶下,走出御書房,曬曬太陽散散心,遠遠看見弘曆和怡安由和妃帶著在湖邊玩耍。
準噶爾使者只問候了怡安,隻字不提接她回去。康熙既安慰,又氣惱:“這麼好的孩子,策妄阿拉布坦當真不要了?他不要也好,怡安在京城長大,本來就是朕的孫女,愛新覺羅家的人。”
想到這場歷時十多年的角力,康熙心裡滿不是滋味。策妄阿拉布坦丟了西藏,他也沒贏,賠了“女兒”又折兵。
雍正繼位後,準噶爾使者偕同清朝使臣返回伊犁,向策妄阿拉布坦轉達了雍正皇帝的諭旨。策妄阿拉布坦當即向俄國使臣表示,拒絕臣服俄國,也不接受俄國在準噶爾修築要塞。
密旨
從敦郡王府出來,廉親王允禩沒有上車。他想走走,散散步,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聖祖殯天,新皇即位,變化發生的那麼突然,那麼快,他們這些人心裡都是一個亂字。亂後是疑,太多的人和事透著蹊蹺,帶著詭秘。
新皇有隆科多,隆科多手中有先帝遺詔。對隆科多,對那個遺詔,對暢春園鉅變的一夜,不要說他們這些兄弟,就連新皇生母,當今太后,也是懷疑。沒有實據,捕風捉影,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由或根據。
沒有人說出來,可他們這些人都明白,越是沒人敢作假的東西,要做假越容易。因為,即使是假的,旁人輕易也不敢懷疑,即使懷疑,輕易也不敢抗拒。
雖然多方打擊,可在先帝心裡始終有佟家的位子。隆科多是佟家最後一根柱子。先帝不是不會看重他。四阿哥一直對佟家很恭敬,對隆科多持舅甥之禮,可從前也沒看出他與隆科多走得特別近。若是蓄謀已久,這兩人心機之深,之忍,倒也令人佩服。以新皇的性子,他倒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