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從尷尬中回過神,失去支撐的江寒晃了半圈,身子無力地向他胸口砸來,他下意識地又扶住了她的肩。
“喂!你怎麼樣?能不能走?”
“能……你扶,我……”她抵在他胸口呢喃道。
“好!”沈大人平復了下心跳,又將她的右臂搭在肩上。
這一次他的手再不敢伸那麼長,只用手掌死死地托住她的腋窩,刻意避開她平坦的胸。
“你,攀住我右肩!”怕她不穩,沈大人吩咐道。
江寒“嗯”了一聲,努力保持清醒,想要站直一些自己邁步,雙腿卻如沒在水中般,步子邁得很艱難。
她身上有三處大傷口,多處小傷口,背上的傷口長近兩掐,失血有些嚴重。
沈大人只想著快些扶她去醫館,並沒有先給她處理傷口。
她的頭昏沉得厲害,脖子上彷彿掛了個鐵錘,這鐵錘隨著沈大人身體的擺動一晃一晃,眩暈就一波一波地朝她襲來。
她咬緊牙關,索性將頭抵在他的頸窩處,右手聽話地攀住他的右肩,身體緊貼住他的左胸,斷斷續續地道謝:“謝謝……大人……救了,我!”
這一次,她是發自內心很真誠很誠摯很摯切地道謝,沒有一點輕慢敷衍和應付!
沈大人聞言,垂眼睃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抿著的唇成了一條直線。
她半閉著眼對他虛弱地笑了笑,模樣柔順得有些可憐,再不復往日的咋呼。
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小,小人……做牛做馬,報答,報答……救命,之恩……”話音很輕,呼吸聲卻很沉重。
她右邊的額頭正貼著他脖頸的面板,燙得他有些心慌,說話時噴出的溫熱氣息撫過他的下顎,似一根羽毛一下重一下輕地在撩撓他,才走出沒幾步,他的身體就不由地有些僵,臉也微微發熱。
他有些煩躁,覺得說話的她很煩人,不客氣地呵斥道:“閉嘴,誰要你做牛做馬?蠢笨如豬,牛馬也比你聰明!”
江寒渾不在意:“那我,就……一隻豬吧!有人養,吃了……睡了吃,……我的夢想呢!”
“哼!豬肥了,就待宰吧!”沈大人冷冷應道,左手調整了一下姿勢,將她往下滑的身體往上摟了摟,“沒本事,又要惹事,活該待宰!”
“我,沒……是,黃幫……”
她這一個多月已經很老實了。
來這世界半年搞了很多烏龍,她確實得罪了一些人。
但是,數得上號的可能會報復她的也就那麼幾個。
除了黃幫她實在是想不出誰會這樣追著她不放。
黃員外的外甥?
都四個月了,若想要她命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下手!
賣茶葉的奸商?
案子都不了了之了,他也將她的名聲搞臭了,還冒險要她的命幹什麼呢?
“別說話!不要命了?有力氣就走快點!”沈大人沒好氣地道。
“不說……會,昏過去……”
“那就昏過去!”
“……會把我……當死狗,拖嗎……”江寒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還……你,三兩……”話還未完,她的頭就從他肩上滑了下去。
“喂!江寒?”
沈大人焦急地拍拍她的臉,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她雙眼緊閉臉色寡白,那白在暗夜的微光中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青。
沈大人心裡一咯噔,側頭看了眼她的背,靛青色短褐看不出血色,但那血氣卻濃烈地直往他鼻腔裡鑽。
失血過多深度昏迷了!
“唰”地一下,他的臉就全白了,左手箍緊她下滑的身子,右手顫抖著碰了碰她的鼻尖。
鼻息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