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羅倫斯洛說:「侯書苓要見你。」
守丹納悶地說:「我還以為太陽未落山之前的時間屬於我自己。」
羅倫斯百忙中笑出來,少女畢竟是少女,情懷似詩。
「有十分重要的事吧。」
「老先生的病起了變化。」
「呵,他可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正分批見人,吩咐後事。」
「現在帶我到侯宅去?」
「正是。」
「我的衣著——」
羅倫斯看了一眼,「打扮很整潔美觀,沒問題。」
車子開到一半,羅倫斯猛地想起,「差些忘記,侯先生叫你戴上它。」掏出一隻小盒子遞給守丹。
守丹開啟絲絨首飾盒子,看到一隻式樣古舊的寶石戒指,守丹對這類事物一點研究也無,只覺好看,把它套在左手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
羅倫斯叮囑:「洗手沐浴睡覺,均不可脫下,以免不見。」
車子往一個著名的海灘駛去,那又是另一幢洋房,守丹納罕不已,侯氏一家到底有多少個人,竟要住那麼多房子,管理起來,想必麻煩。
這間房子,同侯氏其他那幾間住所一樣,都是個人服侍一個人。
守丹當然不習慣這種排場,她覺得享受是一個人蹲在一間公寓裡,不用看任何人包括下人的面色。她不喜歡人,他們都踩她踢她,不管她是否是一個年幼的孤兒,守丹並不想報復,她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有能力避開所有她不想見的人。
羅倫斯洛輕輕對守丹說:「老先生剛自醫院回來。」
屋裡人都穿漿熨得筆挺的白色制服,一定又得另外僱一個人來為這些制服服務,不知要用多少人才夠。
守丹看見好些人已在偏廳裡等候。
羅倫斯把她帶進書房,以示她身份與眾不同。
守丹靜靜坐了一會兒,只見書房四壁都是書架,密密麻麻,一生一世都看不了那麼多。
忽而聽得輕微軋軋聲,原來是兩架傳真機在自動操作。
守丹喜歡這個地方。
這時書房兩扇門被推開,羅倫斯陪著侯書苓一前一後進來。
侯書苓看到守丹,籲出一口氣,「你來了。」
這句話很熟悉,但他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
有人在黑暗中對守丹說過這句話。
守丹謹慎地抬起頭,預備聽侯書苓吩咐。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人推開書房門,閃身進來,羅倫斯洛想前去阻擋,已經來不及。
那是個漂亮的少婦,濃眉大眼,打扮時髦,一眼看就知道不好相處,果然,她向意圖攔截她的羅倫斯瞪一眼,「阿洛,你敢!」
羅倫斯只得看著他主人等候指示。
侯書苓示意他退下,繼而淡淡說:「請坐。」
那少婦氣忿地坐下,一條腿擱在另外一條腿上,「竟叫我與那些人同處一室!」
一眼看到守丹,上下打量。
「這是誰?」忽然似看到什麼,一怔,「好傢夥。」冷冷笑起來,「戒指竟落到你手上去了。」
守丹並不害怕,這就是幼受庭訓的好處了,連招蓮娜都可以忍受,該名少婦算得什麼。
「侯書苓,你真越活越回去了,你饒了人家吧,毛還沒出齊呢。」
守丹只是裝作沒聽見。
她看到侯書苓雙耳燒紅,漸漸透明。
他努力壓抑情緒,「你還是出去等吧。」
那少婦說:「我在這個書房逗留的時間比你還多,你倒叫我出去?」瞪著梁守丹,「你不知道我是誰吧,我是侯書苓的前妻,你學走路的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正式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