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能落下點什麼,可每次元霸說完了,白結巴都覺得那是一盆白豆芽菜,啥都沒有了,光剩下點湯了。
於是,白結巴攪湯,當然希望是攪的越渾越稠越好,能翻上來點油花就算過關了。
唉!沒新意呀沒創意。白結巴私下裡給自已的總結性發言下了結論。
班長說,啥新意創意的,你丫就是個矇混過關。
白結巴憨傻的笑,一班人都恨不能踹他兩腳,那表情太欠揍了。
在後來,夜晚放哨,加雙崗了。
有新兵打聽來訊息說,原來八連出事了,大白日的劫匪持槍槍槍,八連的崗哨被一槍爆了頭,搶了把半自動。
靠!真的假的。白結巴真不敢相信,這他媽的是啥膽呀!這還是劫匪嗎?卡,比土匪還土匪。
元霸也覺得結巴小兵這後一句話說的有道理,世道變了。元霸想,連部隊的槍也敢搶,那得是怎樣的劫匪啊!
這一晚元霸和白結巴的崗,兩支半自動,依然沒子彈。
沒子彈槍和燒火棍一個樣,擺設。元霸想,有一發子彈就好了,以結巴小兵的槍法,別說劫匪,土匪也擱倒了。
媽的一把破槍,還沒子彈。白結巴咕噥一句把槍支身後的牆上了,元霸看一眼想說啥,忍住了。
在崗亭門前坐下,下半夜的風微微地吹,樹影婆娑,耳畔一遍寬厚的蛙聲。
那蛙聲勾起了白結巴對童年的一些回憶,那也是個夏天,江城的夏天格外酷暑,葉片耷拉著,一片烈陽下,卵石燙腳。
那個夏天血性和白結巴都曬的挺黑。光膀子,大褲衩,塑膠拖鞋。
那年白結巴身材還未起來,和血性差不多,線條分明。
一夥少年順江堤的樹蔭走,肩頭扛著半拉竹竿,拇指粗細,腳底一片達拉聲。
堤壩上的樹蔭不連續,於是正午的烈陽下少年們走的時快時慢,陰壞嘴上叼著根狗尾巴草莖,嫩嫩地草莖頭澀中帶著點甜。
陰壞說,就要到了,小柳村那塊棉花地裡,青蛙多的不得了。
國慶瞭解陰壞,兩家隔壁,隔牆放屁,也能聽個響。
國慶說,你聽誰說的呀!
還要聽嗎?陰壞咧咧嘴說,苦大牙家天天油爆青蛙腿,隔幾重屋都能聞到。苦大牙天天下班後上棉花地吊蛤蟆,日子過的滋潤。
別說,那貨雖壞,抓魚弄蝦真是把好手。白結巴有點憤恨有點羨慕的說。
陰壞說,我都跟蹤那貨好幾天了,每天下班後苦大牙都上棉花地去,天漸黑了的回,知道嗎?苦大牙家吃蛤蟆連著皮,超噁心。
靠!不是吧。血性說,真能連蛤蟆皮一起吃?
程青點點頭,那時候的程青眼神清亮,程青說,我見到過,每次苦大牙家都把青蛙皮留著,聽苦大牙他獨眼老孃說,青蛙皮抄紅椒,咯嘣脆,賽過青蛙腿。
苦大牙他媽其實不獨眼,右眼白內障,遮攔了視線,看啥也不清,那年月醫療技術侷限性,苦大牙他媽久而久之,就成了獨眼。
那天的正午暴熱,小柳村的那塊棉花地裡青蛙果不其然的多,一夥少年一根竹竿,一口化肥袋,袋口用鐵絲圈成了口,平時捏住了鐵絲下的圈口,青蛙有個特性,活圇吞。少年們竹竿繩上綁著個小指大的青蛙,沒啥技術含量,竹竿專找棉花縫隙間上下拎,青蛙上勾了,竹竿提起輕抖,另一隻手上的化肥袋迎上去。這時手指捏拿在圈口,袋口大張,不出意外,十拿九準。
由於是苦大牙首先發現的,幾個少年心底扭曲,那天有種趕盡殺絕的快意,陰壞還特別損,臨走竹竿一頓亂抽,棉葉紛飛。
那天不知情的苦大牙吹著口哨依舊上棉花地了,苦大牙叫小柳村的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