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朗一張臉繃起來，雙臂抱胸站在床邊，叫了一聲：“沈玖玖。”
樊佑澤趕緊站起來，把位置讓出來。
沈玖玖則疑惑地抬起頭來，然後問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你是誰啊？”
“我十月懷胎，疼了幾十個小時才生下你，你說我是誰？”林晴朗想到她經歷了這樣一番生死劫難，心裡那點氣早就煙消雲散了。只是想到她居然把她這個媽都給忘了，又特別想把她逮過來打屁股。
沈玖玖驚呼一聲，嘴巴長成一個“O”形狀。傻愣愣了一會兒，看了看林熙和，見她點頭，才小聲地叫了一聲：“媽媽。”
林晴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在她的後腰那輕輕地拍了一下。“你個催債鬼，你媽我上輩子欠你的！”
這話一出，林晴朗的眼睛就溼了。女兒受了這樣的罪，做媽媽的怎能不心疼！若是可以，她恨不能夠以身替之！
沈玖玖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還是聽懂了這句話裡包含的濃濃的愛意。她回抱林晴朗，又喊了兩聲：“媽媽，媽媽！”
林晴朗暗鬆一口氣。幸好，至少這個小催債鬼沒有抗拒她，否則她的心只怕要碎了。鬆開沈玖玖，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還疼不疼？身體難不難受？”
“不疼，不難受！”其實沈玖玖的頭還是有些疼有些暈，偶爾還會吐，這是腦震盪的後遺症。林晴朗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戳破她。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眼裡含著淚笑了。“不疼不難受就好。好好養傷，等你康復你，我再好好跟你算賬！”
“媽媽！”沈玖玖拉住她的手臂，晃啊晃啊。
林晴朗見到她這個動作，眼淚就掉了下來。“撒嬌也沒用，撒嬌也得算賬！誰讓你這麼嚇唬你媽，不好好地算賬，你就不長記性！”
沈玖玖調皮地做了個鬼臉，顯然一點都不怕媽媽的懲罰。
林晴朗跟沈玖玖玩鬧了一會兒，就拉上林熙和出去了，一直走到了安全出口那。她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窗外，眼角都是溼潤的。
林熙和靠近去，攬住她的肩頭。
“是我不好。我以為她已經長大了，不用我再操心了，所以對她少了關注。”林晴朗長嘆一口氣，突然訴說了起來。作為母親，不管孩子出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首先想到的都是自責。
“姑姑，你別這樣。”林熙和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姑姑心裡的那份痛，她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卻也是懂的。孩子所承受的痛苦，在母親這裡就要成倍成倍地增加。
林晴朗很快冷靜了下來。“還好，只是失憶，只是失憶。”
“對。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只要人還是好好的，過去的忘了就忘了。
林晴朗點點頭，再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了，她跟樊佑澤是怎麼回事？”
“他們……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吧。”林熙和覺得樊佑澤的態度，應該算是把沈玖玖當戀人了。
林晴朗的眉頭死死地皺了起來。她原本對樊佑澤並沒有什麼負面的想法，但是對於他在出了這樣的意外之後才選擇跟玖玖在一起，她不是很贊同。這種因為負疚而開始的感情，真能長久嗎？
“玖玖忘記了所有人，但是對樊佑澤的好感還存在。”林熙和見到姑姑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她的想法，擔心她棒打鴛鴦，趕緊補充了一句。
林晴朗愣了一下，隨即重重地嘆一口氣。若真是這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連我這個做媽的都忘了，還記得她喜歡的男人。”
林熙和不知道怎麼接話。
林晴朗一轉頭，見林熙和這副緊張的表情，便忍不住笑了。“行啦，我又不會跟她計較。對我來說，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忘了娘就忘了娘吧，我這個做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