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面極小,而防禦面極大,果然是易守難攻!
朱家駿也仔細看著這種曾經畫在操典裡的堡壘樣式,心中不免激盪。
還有什麼事能比皇太子殿下在書中描繪的事物一件件落為實物更讓人激動的?
“繞道吧。”羅玉昆揮了揮手,示意大軍從旁邊的田地裡繞行。
這也是因為他知道蕭陌不會真正派兵攻擊他,否則大軍進入農田十分危險。在耕耘過的土地上,馬匹容易陷蹄,跑不出速度;車輛更是會陷入鬆軟的泥土中推不出來。士兵的陣型會因為田埂而難以保持整齊。在面對守軍的火炮和弓箭下,勢必會出現大量傷亡。
“不行!”朱家駿當即出言阻止了羅玉昆,道:“現在那邊的軍糧全靠江南轉運,你這一踩,這片地可就白種了。”
“這倒也是。”羅玉昆想了想,無奈道:“這邊都挨著山了。怎麼過去?”
“那咱們就掉頭吧。”朱家駿道:“東西扔下就行了。”
目力所及,平原上已經騰起了一道道黑色的狼煙。這是村寨發出的求救訊號,用不了多久,四周的駐兵就會向這裡聚攏。
樂夏防線在地圖上是一條直線,但在實地卻是犬牙一般參差不齊,峰谷相差能在十里上下。如果沒能找到“尖牙”進攻,說不定已經有人急行軍去踢大軍屁股了。
羅玉昆下令全營轉向,自己帶著戰兵營先撤。等他到了外圍,果然看到遠遠觀望的近衛一營陣列。黑壓壓的人頭如同山嶽一般不動不搖。若自己真是敵軍,這支部隊肯定會從背後發起雷霆一擊。
羅玉昆吸了口冷氣,對陳崇抱怨道:“你是訓導官,也多給上頭吹吹風撒,咱們啥子時候才能回去?你看人家衣甲鮮明刀槍晃眼的,咱們這裡還用著棒槌!”
陳崇也遠遠看了,吞嚥一口口水:“這波人送回去之後,咱們就南下兗州。快些把太子交代的事幹完,也該能回去改編了。我聽說。皇太子殿下是要將咱們編為獨立遊擊營。”
羅玉昆知道陳崇並沒有閒著,越來越多的訓導官被派到部隊,也使得陳崇的耳目越發靈便。如果真能有一個營頭的編制,自己賭這一把可真的劃得著。
“不過我也擔心,”陳崇面露難色,“東宮的軍紀嚴明。操練又苦,不知道你吃得消不。”
“格老子……我啥子苦頭沒吃過!”羅玉昆臉上一板,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撥馬便走,高聲吼道:“全都給老子走快些!都是纏了小腳的娘們嗦!”
……
蕭陌手持千里鏡。看著羅玉昆的站兵營從自己面前走過,留下了兩個流民為主的輔兵營。
這些人在軍官的鎮撫下隱約知道有些異常,直到有軍官出來,宣佈大軍反正,投效明廷,他們方才鬆了口氣。對他們來說,給誰賣命都一樣,只要有口飯吃就行。只有少數人惦記後面老營的家人,有所騷動,很快就被棍棒制服。
當訊息傳來,老營也已經投降,被帶入濰縣,這兩支輔兵營徹底安定下來,乖乖跟著身穿大紅胖襖的官兵分批前行。
“爹,幸好沒打,你看這牆頭的炮。”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跟在箇中年男子身邊,低聲道:“爹,你看,那些人是不是也練過樁功?”
中年男子掃了一眼過去,連忙垂下頭,壓低聲音道:“噓,莫惹事。”
“我又哪裡惹事了?”少年頗有些不服氣,盯著那邊,道:“爹,他們咋也會樁功?”
“行伍本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練拳是天經地義的事。”中年漢子出手一按兒子的脖頸,強行扭轉過去,不讓他看那些官兵。
“哦,對,太爺爺也是……哎呦呦,爹,輕著點!頸子斷了!”少年叫喚起來。
新收的隊伍最怕人心不穩產生營嘯,或是譁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