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意外,這個畢業於皇明海軍大學船長科的年輕人將成為南海艦隊旗艦兩廣號的艦長。
“程訓導,”年輕人叫道,“咱們南海艦隊總兵官人選定了麼?”
當然定了,這是與艦隊訓導官一同下發的任命。
不過程艾陽卻沒有心思滿足這位艦長的好奇心。
作為漢社的巨頭,程艾陽很期望在海軍之中擴充套件漢社的影響力,讓大明的海軍取得大漢騎兵的偉大功業。然而這個福佬雖然是海軍大學畢業,卻沒有絲毫大明武人的風範,貪杯好色,簡直就是個紈絝子弟。
——如果不是訓導官沒有人事權,旗艦艦長這樣重任的絕對不會交給這種人。
程艾陽閉目假寐,對那小福佬時不時傳來的叫喚聲不加理會。
……
如今的廣州已經是個南洋大都了。
大明重新開海之後,大量的泰西商賈湧入,帶來內陸商品,換回白銀、香料。廣州作為廣東省會,自然是車如龍馬如流,官道上商旅不絕。
這樣大的人流量卻也導致了一個問題。全國官道壞損比例最高的地方就在廣東,很多新修官道沒個把月就因為各路重車碾壓而導致路基損壞,路面坑窪。這已經不是管理能力的問題了,而是技術無法達標。沈猶龍身為兩廣總督,也不可能不計成本地修一條鋼鐵大道出來。
南海艦隊的駐地卻不在廣州,而是在雷州府。總兵府設在府治海康縣(今雷州市)。如今的南海艦隊雖然還只是個空架子,等著將廣東水師往裡裝填,但現在的雷州灣已經被趕來報道的艦船填滿,儼然海上重鎮的模樣。
馬車進了海康縣城,在媽祖廟的對面大宅門前停了下來。大門上著朱漆,顏色看上去還頗為鮮豔。就在程艾陽懷疑是否走對了地方的時候,大門中開,從裡面走出幾個身穿白衣黑褲海軍軍裝計程車兵,手上還扛著一塊匾額。
匾額上正是大大的“總兵府”三個字。
程艾陽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皺的軍裝。徑直往裡走。
那幾個正在掛匾計程車兵見了程艾陽,以及他肩章上的三粒銀徽,紛紛側立一旁,行禮致意。程艾陽面沉如水地回禮,直到看見了衛兵,方才停下腳步道:“本官是南海艦隊總訓導官程艾陽上校,求見童軍門。”
那衛兵行了禮,進去通報。不一時從裡面走出一位四十開外的黑臉漢子,臉上溝壑縱橫。像是被海風雕刻出來的塑像。
“下官程艾陽見過軍門。”程艾陽在北京就見過了童清友的畫像,自信不會認錯。
“本官童清友,有禮了。”提督南海艦隊總兵官童清友朝程艾陽回禮,毫不介意地展露著肩頭的金徽。
作為一方海軍總兵,童清友的軍銜定在少將。
“職部唐飛鵬,見過童教官。”年輕的內定艦長緊跟訓導官之後向童清友行禮。
程艾陽心中一頓。暗道:我明知道這位總兵官曾是海軍大學的教官,卻沒想到那福佬是他的弟子,難怪會如此提報重用。
童清友看著自己的學生卻沒有絲毫柔情可言,冷得如同北海之水,道:“你可知道旗艦艦長的重任?”
海戰之中。一旦艦隊總兵官出了意外,並非如同陸軍一樣順著軍銜往下排,而是按照艦長資歷取得艦隊指揮權。旗艦艦長正是排在艦隊總兵官之後的第二人,一旦童清友無法指揮艦隊作戰,唐飛鵬就要擔負起整個艦隊的榮譽和命運。
“職部十分清楚!”唐飛鵬大聲道。
童清友看他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讓一旁的程艾陽十分納悶。
“你畢業之後只在山東水師提督過一支補給船隊,打過三次海盜,這樣的資歷遠不能服眾。”童清友仍舊冷冷道。
程艾陽心中暗道:莫非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