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火炬,直直插入闖營藍灰色的人海之中。
劉肆揮動著盾牌,拍飛了一個又一個身材矮小的賊兵。偶爾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賊兵擋在前面,瞬息之間便被後面的長槍手和鏜鈀手刺了個對穿。
李賊的帥纛,就在前面,高高聳立。
在它前面,一排身穿鐵甲的馬兵揮刀殺了上來。
李自成親衛中的親衛!
“殺啊!”劉肆狂吼一聲,整個人撲了上去,帶著三重重甲撞向了最先頭的馬兵。
藤牌被馬刀重重砍了一記。戰馬卻吃不住力道,扭向一旁摔倒在地,壓斷了騎手的腿骨,在騎手的哀嚎聲中掙扎著站了起來。
馬兵橫陣暴露出一個缺口。
從這缺口中,可以清晰看到帥纛之下,正在撤退的李自成。
……
朱慈烺看著蕭陌帶著兩個局衝進了敵陣,也看到他們的後路已經被裂開的浮冰截斷。這兩個局唯一的生機就只有從正面突出數萬敵軍圍困,北上進入山中,然後再尋機渡河東歸。這一路可能讓他們夭折,也可能讓他們的筋骨越發粗壯,全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真真好男兒!”尤世威年紀已經大了,聲音哽咽,失去了脂肪填充的眼瞼存不住淚,臉上已經有了兩道水痕。
“全軍擂鼓!”朱慈烺放聲吼道:“虎!”
西岸旌旗之海中最為醒目的大纛,正徐徐倒下。
“虎!虎!虎!”東岸侍衛營嘶聲力竭,喊得地動山搖,為衝過去的同袍助威。(未完待續。。)
一七九 吹沙走浪幾千裡(十二)
“看!有煙!”
遠處濃煙滾滾,如同一條烏龍騰空竄起,張牙舞爪。
十二里之外正在交戰的兩方都看到了這條烏龍,朱慈烺自然心中振奮,李自成卻是口中乾澀,眼前發黑。
那個位置正是龍門鎮,是他囤積軍糧的所在。雖然還沒有轉運足數,但也已經存了大半,如今被人付之一炬,是何等心痛!眾人出生入死,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就是為了吃口飯麼!
“陛下!”出了這麼大的事,通報的快馬已經衝到了李自成面前:“左光先反了!”
李自成剛被一群瘋狗似的官兵追趕出足足三里地,這還是自己親衛捨命殿後的結果。四面大軍亂成一團,又沒有帥纛指引,也虧得這塘馬能找過來。
“自然是他反了!”李自成怒罵道:“額賊他娘!額待他不薄啊!竟然做出這等遭天譴的事!他往哪裡逃了!非要抓住他剝了皮才解額心頭之恨!”
“是往東南跑了!”塘馬道。
李自成正思索著讓後面哪個大將去截堵左光先,又見一匹快馬衝來,道:“報~陛下!朱賊往北面山中跑了。”
“還不追等什麼!”李自成大怒。
“後營李將軍說,怕有伏兵。”那塘馬小聲道。
後營李將軍便是李過,他雖然打仗勇猛,心思卻也縝密。眼看官兵竟然敢以小部人馬直衝闖營中軍,竟然還能力戰脫身,李過便有些擔心北面山中設有伏兵。一來是之前剛吃過一次伏兵的虧,丟了五百戰兵精銳不說,連本營的右果毅將軍馬重僖都被朱太子斬了祭旗。這馬重僖跟了他多年,南征北戰一點都不含糊。偏偏就是膽子太大,最終輕敵喪生。
照禮政府那些文官議定的封賞,果毅將軍也是夠封伯爵的了,真是沒有富貴命啊!
眼看過了黃河就是隻剩老弱殘兵的山西,山西再過去就是北京,大明再也沒有一支能戰之軍能擋住闖營十萬人馬。死在形勢大好之下實在太憋屈了,最後連個爵位都還沒拿到手呢!
何況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追擊一小股沒了威脅的朱賊,而是儘快收攏亂兵!若是放任不管,只顧著大隊調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