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而還有三成勝算。”閔展煉臉上浮出一抹得意。
朱慈烺沒有說話。
有些人是自信,有些人是自大,唯一能夠檢驗的標準就是實際結果。
鴛鴦陣並不害怕敵人分兵。很多情況下,鴛鴦陣都要變陣來引誘敵人分兵搶攻。閔展煉一側的六個長槍兵分成了兩組,每組只有三個人,而對面列陣以待的卻是盾牌手、三個長槍手,還有站在後排的一個鏜鈀手。
钂鈀是從農具演變來的兵器,為戚家軍首創。此兵器形狀如同馬叉,長七尺六寸,重五斤。正鋒似矛頭,長出兩股二寸。兩旁各有一橫股,有四稜形刃。
在戚家軍中,每兩名钂鈀手配備三十支火箭。敵人離遠時,鏜鈀的兩股可以充當火箭架,用來發射火箭。敵人迫近時,持之殺敵。與敵人兵刃交加時,可以架拿敵械,這種兵器“可擊、可御,兼矛盾兩用”,被稱為“軍中最利者”。
僅僅從配置和數量上看,閔展煉這側的旗隊長分兵夾擊,已經從勢均力敵落入了以寡敵眾的劣勢。
單寧親自提點的旗隊長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發出一聲呼聲:“虎!”
這是戚家軍進軍的呼號,呼虎而進,三虎之後便是衝入敵陣廝殺之時。他這應對也的確是中規中矩,只要一進,就能割裂對方兩翼槍兵與本隊盾牌手、旗隊長之間的聯絡,全面落入自己側翼攻擊面。
其下轄的鏜鈀手知道該是自己出陣了,當即挺出鏜鈀,就要橫架住對面的長槍。按照操典,若是長槍刺入鏜鈀三股之間,那就只要用力一絞,藉著全身的擰勁就能讓對方脫手。即便沒有絞得長槍脫手,也只需斜下里一刺,就能扯出一個空隙,讓己方長槍手上前搶殺。
對面的三支長槍,一支已經被盾牌手頂住,另一支橫掃輕點,正壓住了三竿刺上來的長槍。最後一支果然刺入了鏜鈀手的三股之間。
鏜鈀手心中一喜,急忙發力。眼看長槍便要被自己絞落,誰知長槍上突然發出一股韌勁,順著自己絞轉的方向重重一擊。原本已經轉到了極限的手腕哪裡經得住這股額外的力量?鏜鈀手心中驚詫之間,手已經鬆開了。只聽得哐噹一聲,鏜鈀落地,自己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這邊鏜鈀手落敗,前面的盾牌手也不好過。
沒有槍頭的長槍點在藤牌上,毫無滯礙地從牌面滑過,卻飛快地從側下方打了回來,重重擊在他的下肋。幸好藤牌手無論是操練還是對練,都必須穿著鐵甲,並沒受傷。但若是在戰陣之上,對方用的是鐵製槍頭,這麼一擊也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左翼攻勢凌厲,瞬息之間已經切入了單寧側的鴛鴦陣。
閔側的旗隊長再次吹響竹哨,乃是一聲長音,身側的牌盾手抽出四尺長的腰刀衝了上去,對面的鴛鴦陣登時崩潰,再無一戰之力。
“這幾個兵士,是我們招來的人麼?”朱慈烺指著閔展煉一側的隊形問道。
閔展煉略有羞澀道:“不敢欺瞞殿下,卑職的義子也在其中,平日裡也堪奔走。”
朱慈烺點了點頭,問道:“是哪個?”
“是那個絞落鏜鈀的槍手。”閔展煉道:“鏜鈀被軍中奉為神器,歷來都是力大精銳之人才能充任。只靠新練發勁的兵士,尚不足以與之抗衡,故而我讓義子閔子若與之對抗。”
“所以右翼只是佯攻?”朱慈烺問道。
“正是,”閔展煉道:“槍有陰陽,手有虛實,我太極一道便是虛實互變的道理。”
“你那義子練了多久?”朱慈烺又問道。
“他只是多聽了一些道理,真正的打法也是到了此間才與兵士們一起學的。”閔展煉道。
朱慈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他若是願意從軍,是戰兵把總,或是進作訓部當訓練參謀,都由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