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想必是要議論秦督出關之事。”
朱慈烺沒想到這位侍郎倒不是上來拍馬屁的,頗有些意外,臉色卻好了許多:“張侍郎可有高見?”
“豈敢!”張鳳翔微微一縮,又道:“殿下恐怕還不知道,朝廷派了四五位天使,前往陝西督促秦督出關。”
朱慈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知道的。這事就算不上邸報,也會在塘報上出現。如今他手下養了那麼多人幫他收集訊息。還有個自命不凡的狂生徐惇幫他整合這些零散情報,怎麼可能不知道朝廷這麼大的動作。
“殿下,秦督不可出關啊!”張鳳翔壓抑著聲帶,微微發顫。他不知道自己的解釋能否讓這位太子理解,搜腸刮肚地舉措用詞,誠懇道:“殿下,秦兵乃是僅存的天下精兵良將,皇上只有此一付家當。焉能輕動?”
朱慈烺點了點頭:“秦督坐鎮西安,治轄陝西。只要練兵務屯,假以時日必能與闖賊一戰。即便只是固守,闖賊一旦東向,則後路不穩,猶然可以牽制闖賊大軍,不讓南北兩京受兵。”
當時李自成在湖南。一心想佔據湖廣糧倉之地。張獻忠跑得快一步,搶先佔據了武昌,將湖廣納入了自己囊中。由此上,李自成看似得了河南,佔據了中原大地。但也將自己放在了四戰之地。
左良玉屯兵漢上,孫傳庭坐鎮西安,山東等地的勤王兵也將向河南匯聚。看似李自成南下可以打南京,北上可以打北京,實際上卻是哪裡都去不得。一旦大軍行動,就有老營被端,糧路被斷的危險。
而這局棋中,最重要的就是陝西!
陝西民風彪悍,歷來是大明抵禦蒙古韃靼人的前沿陣地,堡壘關卡密集,易守難攻。只要孫傳庭在陝西站住了腳,東出潼關則可攻河南,西退漢中則可入巴蜀。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善地。
如此重要的棋子,目今卻面臨著朝廷的重壓,被迫在兵糧不固的情況下出關作戰。若是勝了,固然可以剿滅闖賊李自成。若是敗了,大明則連最後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事……”朱慈烺搖頭道:“恐怕已經遲了。”
“遲了?”張鳳翔疑惑道:“朝廷若是肯緩命,追回天使,不過是快馬兩日……”
“八月初一,秦督已經誓師出關了。”朱慈烺反問道:“侍郎在中樞,竟不知道麼?”
張鳳翔臉上頓時脹紅,懦懦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朱慈烺勉強笑了笑:“可以讓他們頓兵洛陽,不要激進,等朝廷派出援兵,畢大功於一役。”
“朝廷哪裡還有兵可派?”張鳳翔滿臉苦惱,突然綻放開來,望著太子道:“殿下的意思是……只是說有援兵?”
“不,是真的有援兵。”朱慈烺被他逗樂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御駕親征。”
張鳳翔默然。
大明的御駕親征自從成、宣之後就成了笑話。
英宗皇帝御駕親征,而有土木堡之變。瓦剌人圍住了北京城,要求籤訂城下之盟。虧得是明朝的大臣,寧可另立一個新皇帝,也不肯簽訂喪權辱國的盟約,這才讓瓦剌人無功而返。
再後來武宗皇帝親征寧王叛亂,結果連叛軍都沒見到,贛南巡撫王守仁已經綁縛著寧王朱宸濠來獻俘了。
從武宗之後,大明的皇帝已經六世不曾見識戰陣了。
而且當時的京營,好歹還是天下精兵所聚集,保護皇帝的安危是沒有問題的。如今的京營,要想湊幾千青壯出來都成問題。誰還敢讓皇帝親征?就算皇帝自己提出來要親征,大臣們也得立刻表明忠心,懇請天子以國家為重,由臣子代行。
朱慈烺此刻點出破局之法,顯然是在暗示張鳳翔。東宮有心出征。
劉若愚跟在朱慈烺身邊,聞言面無餘色。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