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帶著朱純臣的唯一骨肉,遠走他鄉,平安度過一世,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名節。
誰知道大明的觸手終究是伸到了朝鮮。
“你們找我做什麼?”趙啟明道。
茅適停下鋤頭:“陳將軍想請先生出山,助他在朝鮮一展軍威。”
“你們是從哪兒聽了我的名字?”趙啟明不是那種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不相信成國公府上一個小幕賓的名號都能被皇太子得知。
“是從朝鮮商客口中得知先生的賢名。”茅適道。
“哦。”趙啟明淡然道:“我還有妻子在此,不能遽然而去,等這片人參長成,我定去將軍帳下效力。”
茅適臉上帶著笑意,道:“先生,咱們遠在東國,就是鄉親。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可別再跑了。”
趙啟明臉上一紅,揮了揮手,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且去吧。”
茅適放下鋤頭,朝趙啟明一抱拳:“先生,待你這片人參長成,大家再同帳飲酒!”
趙啟明算算時辰,家人也快回來了,連連揮手:“快走,快走,人參沒長成就別回來了。”
茅適大笑一聲,健步而去。
回村子找回坐騎之後,茅適快馬回了平壤城,找到了陳德。
陳德此時正與兩個朝鮮漢商說話,都是販賣人參的商旅,希望能夠得到明軍的軍旗作為沿途通關的憑據。對於他們而言,給陳德一筆固定的紅利,遠勝於沿途受到朝鮮官吏的騷擾盤削。
陳德也常常以拉練為名,做些護衛工作,貼補軍用。
茅適與這二人曾有過數面之緣,又要為陳德掙個臉面,故意上前道:“將軍,那趙啟明趙先生終於為將軍誠意所感,願意不日便投效帳下!”
陳德一喜,起身抓住茅適雙手,欣然道:“如此甚好!全虧了你啊!”
“好說好說。”茅適哈哈笑道。
陳德又問道:“那位賢人何時來可有個準信?咱們也好準備迎他。”
“他種了一片人參地,才剛抽苗,說等長成就來。怕是怎麼也要幾個月吧。”
茅適話音未落,那兩個商人已經笑噴出來。
兩人連忙起身告罪,又道:“將軍怕是被人糊弄了。姑且不說人參種不得,即便是野山裡長成的人參,起碼也得十五六年才能長成入藥。那人實在是在消遣將軍啊。”
茅適臉上一紅,強辯道:“入藥要十五六年,說不定炒來吃只要三五個月呢!我只與他約定長成,又沒說要等到能夠入藥?否則他若是要種一棵千年人形參,咱們還等他一千年?”
“將軍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兩個商人暗中偷笑,嘴上認輸。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這種口頭官司只能贏得一屁股的麻煩,還是認輸明智。
陳德卻不管這人參需要在地裡待多久。無論是十五六年還是三五個月,他都沒有耐心等著。
“他地裡有多少人參?”陳德突然問道。
“只看纓子怕也有三五十棵吧。”茅適道。
陳德轉向那兩個商人,道:“且借五十棵人參與我。”
“將軍這是要行偷樑換柱之計?”那年老些的商人生怕這人參如同荊州,有借沒還,連忙道:“將軍啊,這賢人多半是有些傲氣的,若是行此不誠之事,他給將軍來個徐庶入曹營——一言不發,那時如何是好?”
陳德一聽也有道理,心下難以決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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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二 倚劍東冥勢獨雄(3)
趙啟明萬萬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步入了提督朝鮮軍務總兵官陳德的軍帳。他草草行禮,卻被陳德身後一副巨大的地圖所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