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羅玉昆擰著眉頭。
顧君恩笑道:“崇禎二十一年以來,我軍一直與獻賊消磨,看似戰意不堅。其實暗中卻已經派出人手,深入不毛,將各地山川河谷描繪成冊,製成沙盤。這幾年來的戰果,便在諸位眼前。”
朱家駿仍舊板著臉。道:“光靠一個沙盤,恐怕稱不上是戰果。”
顧君恩仍舊笑容不減,道:“將軍且看這沙盤上的米粒。”
沙盤上果然有不少米粒,其中有一條正是從昆明南下,延續到了交州府東關縣——目今 黎朝的“東京”,後世的河內。
顧君恩所謂的“戰果”並非沙盤本身,而是這個沙盤上承載資訊。
從廣西和雲南都可以進入越南,而云南這條路,就是沙盤上的米粒。
“凡有一粒米粒的地方,就是一個可以補充糧草的土司寨洞。沿途地理已經繪製成圖,這些地方土司、州縣也都已經安排的妥當,互知互信。”顧君恩起身走到沙盤旁,吁了口氣:“這三年間,本官也無日不想著平定西南,以報聖天子知遇之恩吶!”
劉宗敏早已看過了沙盤,此刻上前道:“只要循著這條糧道,大軍可以直入安南國境。只要到了安南,便可以就地取糧了。”
羅玉昆雖然有些震驚,還不至於嚇傻了。他道:“我只想問一句:兵部文移為何沒提到過打安南。”
顧君恩微微一笑,取出自己的印信聖旨,指著官銜後面“凡諸西南平賊定民皆可便宜行事”的套話,道:“這就是為了剿滅獻賊平復西南而行的便宜之事。”
“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安南去吧?”羅玉昆頗為不解。
朱家駿仔細看了沙盤,抬頭道:“是要先佔領安南,然後揮兵西向,從緬甸斷獻賊後路?”
張獻忠之所以能夠苟活至今,緬甸這個大後方不能無視。他們自從脫離明廷自立,一直沒有放棄過侵蝕雲南的念頭,更樂得借大明內亂渾水摸魚。一方面對明軍虛與委蛇,另一方面出賣情報給張獻忠,為他提供種種便利。
正是認清了這點,劉宗敏和顧君恩才將計就計,正面敷衍了事,彷彿是養賊自重,又像是同為流民的香火情誼。在這些煙霧彈背後,卻是顧君恩廣派密探,徹底掌握了中南半島大量情報,收服滇南各洞土司,許以爵位領地,挑撥離間,拉攏分化,無所不用其極。
“聖天子已經穩坐江山,徒增殺戮並無益處。”顧君恩道:“我定下先取安南,借道真臘直取暹羅、最後取下緬甸,圍困獻賊,使亂兵卸甲歸農,這正是王化所在,也是我大明在此地長治久安之道。”
劉宗敏擔心羅玉昆邀功心切,出聲勸道:“國家大事急不得。這法子雖然慢些,但卻能管用三百年。”
羅玉昆點了點頭:“能開疆拓土總是好事,何況安南等國都是大糧倉。關鍵是這戰略太也漫長了些,難道要等獻賊老死麼?”
顧君恩轉過身去偷笑,心中暗道:若是如此就更好了!
劉宗敏道:“當年英國公平定安南全境,擊潰其七百萬大軍,不過用了一年而已。如今我軍糧餉充沛,操練有素,不遜於國初之兵。而火器犀利,兵甲堅固,更有勝之。反觀安南,北面鄭氏挾持黎主,與南面阮氏幾經廝殺,如今正是國疲師老之際。這一起一落,我等若是一年之內攻不下安南,又有何面目去見先人?”
顧君恩又言道:“安南乃是西南蠻之霸主,只要定了安南,占城、真臘、暹羅再無抵抗之心。”
羅玉昆想想也有道理,微微頜首,道:“若是這樣說來,倒也用不了多久,非但能漂亮地平定獻賊,還能順便恢復成祖時候舊地,乃至於宣兵威於國外。”
顧君恩和劉宗敏點了點頭。
“現在問題就來了,”羅玉昆吸了口氣,“如此宏大的戰略,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