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甲啊?”張友全皺眉道:“別的我不知道,但要我穿著這玩意上陣,難免會心裡發憷。除非真讓我看到這東西能防刀刺,防箭矢,防彈丸。”
行商面露愧色:“這我也真說不準,這回愚兄不遠萬里從京畿南下,就是想去南洋親眼看看這東西到底怎麼弄的。”
“雖然做甲未必能成,不過有個東西卻是現在就能做出來,軍中肯定也要。”張友全道。
“是何物?”行商大為感興趣。
“鞋啊!”張友全一抬腳:“軍中就是不打仗,每日跑三五十里地也是等閒。一雙好鞋幾天功夫就廢了,我們都說這鞋還沒襪子耐穿呢。若是將這車輪上的橡膠扯一塊下來綁在腳底,豈不是就不怕磨了麼?”
行商一愣,突然大笑喊道:“有理有理!咱們這也不用去南洋了!這就跟愚兄回京師,就做這膠鞋生意!”
“這……”
“不多說了,商機如戰機!這就走!”行商用了捶了捶車板,叫道:“停車,停車。”
張友全一愣,道:“大哥,我都跟家裡郵了信……”
“男子漢大丈夫,豈在乎那些!”
“我從未做過生意……”
“男子漢大丈夫,豈在乎那些!”
“我也沒本錢……”
“男子漢大丈夫,豈在乎那些!”
“大哥,您貴姓啊……”
“男子漢大丈夫,豈在乎那些!”(未完待續。。)
七一六 大明的楊志
張友全自信不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他在蒙學畢業之後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入伍,而且在軍中表現頗佳,實在是因為強中更有強中手才未能如願轉升士官,然而這回他卻是真的被人忽悠了。
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行商下了車,張友全才知道此人的名號,姓沈名大成。此人雖然來自京師,但祖籍崇明,是海軍都督沈廷揚的族侄,自然也是粵督沈猶龍的族人。
“當初家叔在內閣供職,我才隨他遷來京師。”沈大成道。
張友全被這些名號炫得雙眼迷離,頭腦懵懂,渾然沒想到更深一層,迷迷糊糊就跟這沈大成走了,盤算著到了京師再給家中郵一封信,隨便找個藉口,過幾月再回家裡。反正他一個八尺大漢,難道還怕被人賣了不成?
誰知跟著沈大成到了京師,才知道自己真的被人賣了。
“兄弟,有錢麼?先借愚兄些許應個急。”沈大成從容對張友全說道。
張友全覺得這種情形之下,應該轉身就走才對。
只是……
眼下的全景卻是一干混混堵著沈大成的家門,虎視眈眈地盯著沈大成,要他還債。
在斑駁漏風的門板之後,張友全還能聽到屋裡婦人的啜泣聲。
即便再沒有社會閱歷,張友全也看明白了:這位沈大哥欠了人錢,孤身跑路,人家討債的肯定天天堵在家門口要債,嚇得老婆在門後直哭。
雖然從沈大成坐公車趕路就能看出這位行商並不成功,但沒想到他其實是個破了產的商人。
所謂買橡膠做盔甲,多半隻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大明夢吧。
張友全為自己耽擱了數日光陰十分不值,熱血衝頭,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地問道:“他欠你們多少銀兩!”
那些大漢見到張友全身材魁梧。揹著火銃和作戰行囊,知道他是個退役士兵,本有七八分顧忌。
這些當兵的多有故舊,接連成了勢力,輕易沒人願意招惹他們。見他開口問銀子的事,討債人總算安心了許多。也不敢亂說,只道:“當日沈大成借了十兩本金,如今連本帶利該還三十兩。你要替他還麼?”
張友全望了一眼沈大成,沈大成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