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更在汝陽以北五十里,”蘇京道,“距離洛陽也不過五十里,闖賊大軍如何抄我糧倉?”
白沙是汝州北端,在白降河邊,也是孫傳庭屯糧的確切地點。蘇京對於太子殿下的擔憂並不以為然:白沙作為屯糧地乃是軍事機密,就算營中許多將領都不知道,更別說闖賊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闖賊知道屯糧之地,又如何繞過大軍聚會的大路,繞到如此後方之地?若是兵多,難以透過伏牛山窄道。若是兵少,即便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朱慈烺緩緩收起劍,看著伏在地上的蘇京,終於無奈道:“你起來吧,該說的我都說了。本來吳先生的意思是他跑一趟寶豐,但我以為這事最好是我親自說,以免你們胡思亂想以為有人蠱惑我。現在看來,秦督是鐵了心要打這一戰了。”
蘇京聞言,心頭不由一軟,嘴上卻不放鬆,仍舊跪在地上道:“殿下,戰陣之事,還是交給秦督便可。”
“就連等等左良玉都不行麼?”朱慈烺迂迴道。
反正左良玉是死都不會來的。
“軍情如火,等不得了啊,殿下!”蘇京動情叩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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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一 黃旗入洛竟何祥(七)
軍情如火。
孫傳庭眼看著自己的宿敵就在眼皮底下,心中癢癢難耐。他猶然記得當年擒獲闖字大旗時候的風光無限,俘殺闖王高迎祥時候的酣暢淋漓。誰知闖賊非但沒有被剿滅,反而越發壯大,竟然開府建制,佔據十餘郡。
打出的旗號也變成了奉天倡義大元帥府。
去掉了僭越的偽“王”號,變成了偽“大元帥”,看似氣焰被打滅了不少,但熟悉國朝典故計程車人都知道,這是在臨摹太祖高皇帝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立國之策。
從寶豐到汝州需要一天往來,蘇京最快也要十六日晚間才能回來。孫傳庭看著天上的圓月,心生感慨。他又想到了太子的安全問題,是否需要留下某個總兵在後方照應一下太子。聽說太子帶了一萬人馬來,卻不知道都是什麼貨色,是否堪用。
“軍門!”河南總兵陳永福風風火火衝進大帳:“探馬疾報,闖賊大軍要動!此刻正在造飯就食。”
孫傳庭聞言一喜:“賊兵果然亂了陣腳!”他頓了頓,喜色褪盡,又道:“陳將軍,殿下那邊……”
陳永福轉過頭去,待臉色平復之後方才轉會來道:“殿下千金之軀,實在不宜在汝州這等地方,莫若派出一支人馬,護送殿下去洛陽。那邊有福王府可以駐蹕,也不至於凍壞了太子。”
“殿下估計不肯。”孫傳庭面露難色:“你可知道,武廟老爺也有過這樣的事。”
明人稱當今皇帝為今上,大行皇帝為先帝,大行皇帝之前的皇帝為“某廟老爺”。廟便是廟號的廟,武廟便是武宗皇帝。這位皇帝史書留下了荒誕的名聲,以至於在後世電影中往往以追求愛情和自由的**青年形象出現。
孫傳庭如今說的。便是寧王之亂時,武宗御駕親征,誰知攤上個贛南巡撫王守仁。這位狀元聖人不等皇帝駕到,便撲滅了這起叛亂,生擒了叛王朱宸濠。如此潑天之功,竟惹得武宗不悅。怪王守仁搶了他的“功勞”。
“軍門可有甚計較?”陳永福知道孫傳庭話只說了一半,出聲問道。
“陳將軍可派一能將統領千人去汝州保護太子。”孫傳庭道。
陳永福沉吟不語。
如今破闖在即,無論大功小功,只要守在旁邊就是功勞。此刻回師汝州,讓誰去都是讓出了自己這邊的功勳權重。陳永福心中暗道:這孫老頭就是會算計,還沒開戰就要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