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業這次就爽快了許多,躬身應諾。
“殿下。”
班中有人叫了一聲,聽聲音卻讓大家都覺得陌生。
朱慈烺也幾乎忘了這人,這時抬起頭看過去,腦中轉了轉方才想起此人也跟在軍中:“徐惇,可有事要說?”
“殿下,”徐惇出列道,“屬下跟在軍中行軍多有不便,還請殿下許屬下便宜行事。”
徐惇一不掌兵,二不理財,最多不過是花費些銀子,就算給他一個大些的事權也並無不可。何況他的忠誠度只是在國公與自己之間搖擺,斷然不會投降流賊。朱慈烺點頭道:“可。”
“殿下,”徐惇並沒有退回去,“還請殿下撥付三千兩請用。”
“三千兩?”朱慈烺一愣,“你要這麼多銀子幹嘛?”
“有些人可是以身家性命為殿下辦事的。”徐惇沒有多說。
東宮麾下眾人,都知道有徐惇這麼個人,也知道他是收集民聲,類似錦衣衛的存在。不過看他光桿一根,而且錦衣衛最讓人害怕的是“詔獄”,所以並不為眾人所忌,也就懶得理會他。今天聽他一口氣就要這麼多銀錢,多少讓人震驚。
更讓人震驚的是……
“三批給付。”朱慈烺沒有再多問,只是轉頭對隨軍的賬房道。
現在東宮有的是銀子,但是銀子不等於糧食。在很多地方,要想大量屯糧,光有銀子都沒用。首先是社會總產出的限制。土地就那麼多,能長出來的糧食也就那麼多,不可能因為你銀子多,地裡莊稼就長得好。其次是商業運作問題。土地大多集中在官紳手中,這些人的觸覺極其靈敏,只要發現糧食有上漲的跡象,立刻就會囤積居奇。
開封被圍的時候,米價一度高達二十四兩一石。清兵劫掠臨清,中斷運河的時候,北京糧價也曾上過四兩一石。那時候就知道光有銀子是沒用的了。所以朱慈烺更願意儘快將銀子花出去,無論換回來什麼都比空握銀錠強。
“蕭陌。”朱慈烺點名道。
“卑職在。”蕭陌一抖身後的披風,上前乾淨利落地行了軍禮。
“你即日起駐紮汝陽縣,策應各地,尤其要保證白沙糧倉的安全。”朱慈烺想了想,又道:“中軍部再調兩個司給你。”
“是!”蕭陌振聲道。
朱慈烺又掃了一遍眾人,將軍法官與軍醫官點了出來,叮囑他們加強巡視。前者是緊盯有違軍法的侍衛營士兵,後者是緊盯駐地的衛生處理,杜絕傳染疾病。
等東宮整體會議安排妥當,屋外漸漸陰沉下來,再看看時辰卻不該是天黑。沒過一會兒,只聽到外面有人欣喜地嚷嚷道:“下雨啦!終於下雨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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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黃旗入洛竟何祥(八)
小冰河期的氣候特徵就是冷。因為冷而乾旱。因為乾旱而糧食絕收、蝗蟲氾濫……整個自然就是如此息息相關,一旦有雨水,溫度低反而不算什麼了。如果說整個崇禎朝最需要的是什麼,那就只能有雨水了。
尤其是河南這塊地方,原本的中原糧倉因為天災**變得赤地千里,如今能夠下一場雨實在算得上是喜事。汝州城的百姓們如同過年一般,紛紛從家裡出來,在雨中歡呼雀躍。
朱慈烺的臉上,卻有著跟天空中一樣的烏雲。
這雨實在太不巧了。
前方傳來訊息,前方孫傳庭正與李自成在平原決戰,從昨天軍議時就在打,一直打到現在還沒訊息。探馬說離開戰場十幾裡都能聽到大炮的聲響,也不知道是秦兵的火車,還是流賊的火炮,打得十分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