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真定、保定、河間諸府,人口稠密,各府人口均在三十萬以上,多的甚至逼近五十萬。有大量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可以納入軍隊。別說擴軍十倍。就是二十倍也未必不可能。
“你是新來的吧?”朱慈烺皺眉道。
“是,卑職是上月下派到一營的。”管平洲道。
“知道一營的戰史麼?原來的侍衛營,成軍四個月就擊敗了劉宗敏所領的闖逆親衛,你覺得憑的是什麼?”朱慈烺問道。
“嚴格的操練,配合默契的陣型,精良的裝備。”管平洲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些闖逆的中權親衛也有,他們還有老道的廝殺經驗。”朱慈烺道:“關鍵點你沒找到,那就是兵心士氣!只有知道為何而戰的戰士。才會知道如何去戰。這就是我軍能有大量輕傷不下戰陣的勇士,而就算是敵軍精銳。在戰損超過兩成時也會崩潰。”
“臨時徵召來的民兵,他們能做到麼?你說出這等話來,也表明自己不知道我軍設立訓導官的緣故,不知道他們為作戰做出的貢獻。”朱慈烺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轉而對諸位將校道:“最初有人把訓導官看做是監軍,後來發現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又有人走到了另一個極端。那就是不起訓導官。我必須說,這也是錯的。給你們一群土偶,你們能打仗麼?跟你們踏上沙場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人心,人心需要溝通安撫鼓舞。這些事不都是訓導官們在做麼?”
朱慈烺訓完話,輕輕扶額,道:“好了,別的問題我就先不說了。當前還是先積極修築工事,進行備戰。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裡。”
“殿下,”蕭陌上前道,“末將請殿下發預備營為佐兵,雖不用其效死裡,卻可以早日熟悉沙場。”
朱慈烺點了點頭:“你找閔展煉商量一下,練兵方面既然交給他了,就要尊重他的意見。”
蕭陌應聲而退。
尤世威等老人卻有些好奇,軍中事從來都是將帥一言以決,這位殿下卻時常表現出專斷和避讓兩種性格,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習慣。他們自然不知道,朱慈烺的專斷是在決策上,這種跨部門協調問題,他從來不願意過多幹涉。
日後編制大了,各軍各部都會有摩擦,難道全靠他一個人去調和決斷?
……
“再加把勁!三段的進度上去了,炊餅都搬過去了!”一個手持鐵皮喇叭的男人大聲喊著。
一群身體健壯的民夫,打著赤膊,果然看到有人將路邊一筐筐的白麵炊餅搬走,心中焦急,越發賣力地揮灑汗水,齊聲呼號,拉動手臂粗的麻繩,將巨大的碾石高高拉起,旋即重重砸下。
厚重的碾石在勢能的加持下,狠狠砸在堆起的土上,再次被人拉了起來。
一旁體弱的老少男子,在碾石拉起之後,迅速地將飛濺開的砂土再次培了上去,等碾石夯實。等鋪完了這層,後面的人會再鋪一層別樣的土質,保證這條土路能夠更好的排水,卻不揚灰濺泥。
婦孺們抬來鹽水,招呼著自己男人和認識的鄰居休息。但是在工程進度獎勵——那一筐筐白麵炊餅——的刺激之下,鮮有人停下手裡的活,仍舊拼命幹著。
目力所及之處,一輛輛獨輪車飛快奔走,運來處理好的土料。
整條土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延伸。
黃德素身穿短衣,頭戴斗笠,帶了一個書吏,記錄著各段的進度。在這忙碌和疲憊中,他幾乎忘了自己只是個戴罪立功,隨時會被剝奪權力的罪官。東宮高效的勞力分配,鼓舞人心的物質獎勵,都讓他大開眼界——原來民夫幹活也能幹得如此熱火朝天。
“黃先生,那邊好像是個大官來了。”書吏突然指向不遠處道。
黃德素眺望過去,果然是有一群人簇擁著個年輕人過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