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司把總是誰?”朱慈烺問道:“還是劉老四?”
“正是。”
朱慈烺笑道:“這麼久培養不出接班人,這是劉老四無能。這回我欽點王翊的將,讓他帶本部人馬護送馮元輝去黟縣,解決此次奴變。”
馮元輝此刻並未隨駕,而是在後面督察《宗族法(草案)》落實情況。拿到皇太子差遣之後,星夜趕路,前往鳳陽與王翊部匯合。他在路上還在想,這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是留在京師,如此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就沒了。
作為一個久在江湖的破靴黨,馮元輝對於自己弭平奴變沒有絲毫擔憂。他早就聽說過徽州那地方民風彪悍,百姓不讀書,多是經商致富。致富之後自然要蓄養奴婢僕僮。而這些人實則是一夜暴富,沒有詩禮之家的底蘊在,蓄養奴僕就如沐猴而冠,絲毫不將這些奴僕當人看待。
若真說起蓄奴之風盛行,江南、浙江才是首位。一者功勳之家多,二者官宦之家多,三者富豪之家多……為何那邊沒有奴變,偏偏徽州奴變?這豈不正是說明徽商不會做人麼!
馮元輝心中這麼想著,卻並不恨那些徽商凌虐奴婢,只是為自己得了這麼個出頭的機會而高興。
他卻不知道,早在崇禎七年,桐城就爆發過奴變,打的是“代皇執法”旗號,後來被地方官府剿平。
十多年光陰過去,當年奴變的倖存者猶在壯年,尚未老去,聽聞黟縣又起奴變,感嘆自己這奴籍不得撤銷,而天下同苦之人何止百十萬!
正所謂一呼百應,他們再次號召故舊,聯絡鄉黨,裂裳為旗,斷梢為刃,群起前往主家索要身契,不給者便當眾打殺。有奴僕不願離主家而去的,眾奴也將之殺死,分屍洩恨。
此風一起又何止桐城有變,從黟縣往東,擾得南直、浙江受苦之奴紛紛起事;往西,則有湖北、江西一眾大家奴僕響應。
崇禎二十年,就在這亂哄哄聲中悄然而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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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章 旌旗十萬斬閻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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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二十年正月,江南各地風起雲湧,其中鎮江府金壇縣有潘姓奴某,在城隍廟聚得四、五萬眾,號稱“削鼻班”,聲勢最為浩大,就連知縣都只能據城死守,各大戶人家更是緊閉家門,等閒不敢開啟。
這一日,金壇縣裡來了兩個外地生員,一樣黑色儒巾,淡藍瀾衫,都是騎著高頭大馬,顯然非等閒生員。門子見他們都佩著刀劍,不敢放行,偏偏其中一個伶牙俐齒,開口王法閉口道義,嚇得門子不敢阻攔,只得放進城去。
這兩人正是受命平息奴變的馮元輝和王翊。
王翊第一次穿著儒服,只覺得頗有意思,不肯穿斗篷。馮元輝見他不穿,自己也硬咬著牙沒有穿。只是如此騎馬狂奔,卻受不了寒風颳骨。跑出幾里路之後,身子上蒸出汗來,這下才是真正內外交困,等到了金壇縣已然從頭到尾涼透了。
王翊卻沒事人一般,看著江南風景人物,都是平生所罕見,彷彿到了異域一般,時不時嘖嘖稱奇。他生長在黃土高原,自幼隨著父親當了流民,別說眼前這些青磚綠瓦,甚至都不能想象過了長江之後,連水都隨處可見。
在連年大旱的西北,往往一口水就是一條人命啊。
馮元輝聽說過江南如何富庶,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本想嘲笑王翊少見識的話都忘了說出口。
旁人見這兩個生員佩劍騎馬,又一臉土包子模樣,便知道他們是北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