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敬爽朗一笑:“有什麼好收拾的?”
佩服!一切不過身外之物。
我摩拳擦掌:“好好!等我叫上雲香,這就動身!”
“現在?天還沒亮?”
我露出牙齒,眼放精光:“私奔自然得在黑燈瞎火時。”
“私奔?”宋子敬一愣。
我大笑:“私奔!私奔!謝四娘春心蕩漾,偕情郎私奔邊疆。還有什麼比這更順理成章?”
宋子敬領悟,露齒而笑,“到底是你機靈。”
我笑得愜意:“先生,以後要喚你一聲哥哥。”
宋子敬低頭笑:“你哥哥可真多。”
我臉有些紅:“多有多的好。”
宋子敬哭笑不得。他輕聲道:“我們走吧。”
他將我的手握住,一把拉過來,抱我進懷裡。我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放開。我發覺腰上多了一條普通的小珠佩。
“這是?”
“珠上有香,常人聞不出來,有鳥卻識得,到時候可互傳情報。”
我讚道:“真有心思。”
宋子敬帶著我和雲香出了謝府。那時候已經可見天邊的魚肚白,樹上有早起的鳥兒開始歌唱,隔壁王知府家的狗起得早,也汪汪叫著。我呼吸著清冽的空氣,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這個我居住了半年的家。
這個地方束縛不了我,所以我並沒有飛出牢籠的暢快淋漓,倒是有種出門旅行的新鮮感。
我望著北方的天,那朦朧如水暈開般的藍色,心中勾勒一片蒼茫無垠的大草原。
歌盡桃花 第二卷 大漠篇 第18章 夢裡身是客
京都以北有個三川鎮,鎮裡有家客棧叫龍門,客棧裡有個老闆娘叫……不不,不是金鑲玉,叫徐鳳仙。
徐鳳仙女士今年三十有八,徐娘正半老,風韻是早就不存或者根本就沒存在過。徐女士有著西方人士可望而難求的古銅色肌膚,身上的脂肪同她的資產一樣雄厚。最為突出的是胸前偉大的女性象徵,很是不甘寂寞地要擠出前襟一睹外面景色。國人常將此物比擬為木瓜,我如今近距離觀察,覺得水球二字更為貼切。因為木瓜是硬的而水球是軟的,木瓜是僵的而水球是柔的。而且大概因為我盯著看的原因,徐女士很是得意地挺了挺胸,我忙惡寒著別過臉去。
徐女士咧開嘴露出一口四環素牙,皺紋猶如高原上被雨水沖刷出來的溝壑,一雙像是後天用刀割開口子才得見天日的眼睛簡直都要掉在宋子敬身上。
她把腰一扭,問:“客官打哪裡來?”
我搶答:“打來處來。”
徐大媽沒理我,又問:“要到哪裡去?”
我又搶:“到去處去。”
“客官真有意思!”徐女士笑得脂肪亂顫,往宋子敬身上倒。話明明是我答的,關宋子敬什麼事。而且她這麼推金山倒玉柱地壓下來,宋子敬還會有氣?
好在宋子敬反應靈活,腳下一滑,身子就移到了一邊。
他保持微笑,道:“老闆娘,我們想過江。”
徐鳳仙女士一揮手絹,小眼裡放精光:“你們要過江?那可是找對地方了。”
她扭著屁股走回櫃檯,一手隨意翻著帳本。
“咱們這離官道也不遠,就一個時辰的路,可是那些過川江去湖州的人,都牽了線似的往臨清縣跑。他們那裡灘淺水緩是不假,可說咱們三江流急暗礁多,那是扯他老子的蛋!”
雲香小朋友臉紅了一下。
徐鳳仙一臉神氣:“不是我吹,咱們這兒的老慶頭,撐起船來,比那過江的魚都靈快!別是船伕比不上他,就扯謊來編排我們這兒江難過。”
宋子敬問:“那請問怎麼找這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