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裡的魚兒快活而熱鬧地游來游去,彷彿在趕一場廟會。雲兒蹲在岸邊給魚兒投食,魚兒就圍著雲兒,把泛著綠光的水攪動起來,甚至攪起了白色的水花。
魚食終於喂完,魚兒不再匆忙,它們開始在水中悠閒地游來游去,雲兒卻還不走。看著水中那群在幾棵樹的陰影裡泛著鮮豔色彩的魚,雲兒時不時發出感嘆聲和笑聲。
方自歸等得不耐煩了,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仍陶醉其中的雲兒反駁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
雲兒的反駁邏輯上沒有問題,而且還兼顧了文學性,方自歸眨眨眼,決定從地理學的角度勸說雲兒,“後面還有鵝鑾鼻、後壁湖、白沙灣、貓鼻頭這些大景點,你在一個小魚塘就磨嘰這麼久,今天我們如何能看完這些美景呢?“
雲兒說:“看不完就少看幾個好了。我不覺得我們非要把那些所謂的美景全都看一遍,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我們此刻的心。”
為了雲兒的心,方自歸只好一屁股坐在雲兒身旁,等待雲兒的心從量變到質變。
方自歸百無聊賴,打算聊聊天,說:“今年你還沒去過動物園吧?”
雲兒道:“今年我不去動物園。”
“哦,想不到——”
“我以後也不會去動物園了。“
方自歸非常詫異,“啊?以後再也不去動物園了?“
雲兒沉靜地看著遊動的魚兒,“去年在動物園裡,我看見一個飼養員毆打辱罵一隻小熊。那隻小熊無助地嗚咽,無助地反抗,就像一個孤獨可憐的小男孩。我突然意識到,動物園裡的動物們,大多鬱鬱寡歡,我買票來動物園看動物,其實就是花錢支援對野生動物的囚禁。所以我做了決定,今生再也不去動物園,因為我是動物保護主義者。”
方自歸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啊?你又來一個動物保護主義?我記得那天你第一次見到母司的第二個老婆,大發雷霆,然後給我說了五個主義。現在……你又增加一個新專案啊?”
“我本來就有這個專案。上次我被母司氣糊塗了,說漏了一個。”
“哦……你有六個主義要忙,夠你忙一陣了。”
雲兒“撲哧”笑了,“本姑娘生命力頑強精力旺盛,忙得過來。”
“也好,我也不用陪你去看那些動物了。”
“你還是要陪的,因為動物我還是要看的。”
“你不去動物園看什麼動物?哦,去農村看雞鴨?”
“我看野生動物啊。明天我們潛水,不是就能看各種野生的美麗的熱帶魚了嗎?我還要去非洲大草原看野生的獅子。”
方自歸又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驚訝道:“你要去看野獅子?這……實在不像林黛玉二號的愛好啊!”
“林黛玉一號也喜歡動物啊,她不是還養鸚鵡嗎?”
“林黛玉二號同志,鸚鵡多麼溫柔多麼安全啊,獅子能跟鸚鵡相提並論嗎?林黛玉一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林黛玉二號要去非洲大草原看野生獅子......我只能說,林黛玉,你變了!你大大地變了!”
雲兒又“撲哧”笑了。
方自歸無法,也只能接受林黛玉的與時俱進,也看了一會兒魚,說:“那天和一師父聊天碰到一件好玩的事?”
雲兒撩撥著池子裡的水,“什麼好玩的事?”
“我和一師父正聊著,飛來一隻野鳥到我們桌子上,然後它就悠閒地在我們桌子上散步,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可是它一點兒不怕。”
“什麼野鳥?”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鳥,還挺漂亮的。嘴和爪子都是金黃的,羽毛是黑色夾一點兒棕色,個頭比麻雀大,比烏鴉小,就在我們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