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成一個白色的畫框,但頭頂上這一大片藍瑩瑩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純淨到驚豔的藍天,彷彿觸手可及。
我為什麼要悠著點兒?吹著海風的席東海心想,業績好才是硬道理。
韓不少和幾個同事在廣州一條繁華的大街上閒逛,走著走著,突然覺得前面一個玲瓏矯健的身影很眼熟,特別是這人的走姿,像極了狗子。
不會吧?韓不少心想。
韓不少緊緊跟在疑似狗子的那人身後,越看後腦勺和背影越像狗子,但又不敢認。因為韓不少心裡升起來一個想法——也許廣東人的後腦勺和背影是同一個系列的,等一下拍錯肩膀認錯人,就尷尬了。韓不少就這麼猶豫著,跟著疑似狗子走了幾百米,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垂直方向那條路的綠燈一亮,眼看疑似狗子要過馬路走另外一條路了,韓不少急中生智,大叫了一聲:“老槍!”
疑似狗子竟然立即凝固了,然後慢慢轉過身,睜大的小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和激動。只一聲“老槍”就有這效果,還能有假嗎?狗子盯著韓不少看了一會兒,終於大叫了一聲:“靠!”
這個偶遇,狗子比韓不少更激動。因為回到廣州以後,狗子就再沒聽到過“老槍”這麼親切感人的詞語了。
“我跟蹤你半天了。”韓不少笑道。
“你怎麼在這裡?”狗子的心情依然難以平靜。
“說來話長。我跳槽了,新公司送我來廣州培訓。”
“你來廣州竟然也不聯絡我?”
“嗨,出來的時候,通訊錄忘記帶了。另外我們來了也不久,天天關在工廠裡,還顧不上找你。”
“你們什麼廠?怎麼還關人啊?”
“也不是。我們吃飯、睡覺、上班都在廠區裡,晚上進出不是很方便,一般沒什麼事我們也不出來。”
“好吧。那……我正要去參加高中校友聚會,就在附近,你跟我一起赴宴。”
碰到狗子,韓不少自然離了自己的那幾個同事,跟著狗子走了。狗子帶韓不少進了一家粵菜館,跟酒桌上其他人寒暄了幾句,便重點跟韓不少聊起來。韓不少把自己在絲綢廠的空虛歲月……當然非常空虛,錢包是空的,身體是虛的……大致介紹了一下,然後告訴狗子自己怎麼突然現身廣州。原來韓不少去的這家公司有兩家廠,一家廠在廣州已經投產幾年了,一家廠在杭州正在建設還未投產,所以韓不少就被送到廣州工廠培訓。
“我猜,你們廠也都是女工吧?”狗子笑道。
“是呀。”韓不少道。
“哈哈,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啊!”
“你放屁你。我進這個廠主要是為了薪水。”
“哈哈,反正和絲綢廠一個套路,都是女人多。你們廠做什麼的?”
“泡麵?”
“你在裡面做什麼?”
“做生產組長,領導一大群山東妹子。”
從絲綢廠到泡麵廠,韓不少完成了從女人堆外圍到女人堆中心的跨越。在絲綢廠,韓不少對那些女人堆只可遠觀,而在泡麵廠,韓不少就處於女人堆的中心了,因為要直接領導一堆女人生產泡麵。
“廣州這邊,打工妹好多系四川、湖南的。怎麼你們廠的打工妹都系山東的。”
“這有一個典故。”
韓不少第一天進車間就發現一個怪現象,線上的女工都直接用山東話交流。畢竟韓不少曾在一零一經受過大老王的山東版夢話的薰陶,一聽就知道女工們說的是俺們山東話。韓不少有些好奇,一打聽,這些女工還都來自山東的同一個地區,再一打聽,就聽說了董事長的故事。
原來公司的臺灣籍董事長和那些山東打工妹是老鄉,董事長本人就出生在山東。董事長老爸是當年國民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