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根本送不出去。
心下正困惑著,秦明宇來了。
寧氏轉去廳堂見客,看著他那副落拓樣子,啼笑皆非,“你就不能好生捯飭一番?聽說來日是要做驍騎衛指揮使的,不是打算一直這樣不修邊幅吧?”
“那兩年懶散慣了,眼下著實沒那個閒心。”秦明宇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茬,笑,“既然您都發話了,明日我就收拾出個人樣兒來。”
“這就好。年紀輕輕的,生得又是一表人才,不修邊幅不是平白掩蓋了好樣貌?”寧氏頓了頓,又問,“有事?”
“有事。”
秦明宇看向寧氏,目光坦誠,卻還是讓人覺著有壓力,許是因那眸子太亮,許是因他眼中少見的黯然。
“元娘——來過?”
這是句廢話。寧氏還是好脾氣地點了點頭。
“寧家三老爺押送軍餉去往東面,我總覺著心裡不踏實。”秦明宇道,“依您看,需要我沿途打招呼確保他無事麼?您要是有這意思,跟少鋒提一句就行。他發話,我代勞。畢竟,蔣修染那個人固然是良將,卻非好人,萬一設圈套讓您兄長吃虧,那麼,元娘豈不就要落到他手裡了?”
“這件事……”寧氏垂眸思忖,“容我想想,問過孃家再說吧?”
“行。”秦明宇即刻起身道辭,舉步向外時又回眸,輕聲問道,“元娘……她還好麼?”
“還好。挺好的。”寧氏笑得有些勉強,那份勉強,是因為他的緣故。
這個孩子,這幾年,不容易。
秦明宇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輕勾了唇角,漾出一抹笑容。
是在笑,卻是怎麼看都叫人傷感心酸的那種笑。
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形步出房門,寧氏無聲的嘆息一聲。
記憶不自主地回到了多年前。
秦明宇和襲朗是發小,如何成為莫逆之交的,她倒是不清楚。是因著襲朗的緣故,秦明宇時常來襲府,很多時候會暫住幾日。
蔣修染則是二房的親戚,每年也總會過來幾趟。
元娘呢,因著她和冬兒的緣故,常常帶著弟弟妹妹過來。有一段元娘迷上了下棋,知道老四是個中高手,常去外院請教。
是在這樣有意無意的親戚來往間,秦明宇、蔣修染認識了元娘。
兩個少年人,是在元娘十二三的時候就動心了。家裡給操持婚事,總是想方設法的阻撓、攪黃。
如今蔣修染去了沙場,秦明宇抵死不肯遵從祖父的意願成婚,都是因元娘而起。
幾年間心動,不悔,不論兩個人出身怎樣,只這一份痴心便叫人動容。
可是,蔣家與寧家是不可能結親的,元娘不會嫁。
秦明宇之於元娘,也是橫看豎看都似個紈絝子弟,她也是不肯嫁的。
兩個男子卻是打定了主意非她不娶。
再過幾個月,孝期就結束了,元娘、二孃的親事會成為首要之事,到時候,兩個男子不爭得頭破血流才怪。
不,也許他們從現在就開始明裡暗裡較勁了。
老四心裡是知道這些事的,但是從來置身事外。他就是那樣的人,因著生母在世時的不易,或許也有她多年來忍氣吞聲、冬兒氣惱抱不平的原因,使得他對女子多一份尊重,不希望身邊的女孩子屈就於誰。
而元孃的事,他只能袖手旁觀。不能幫秦明宇強迫元娘,更不能幫元娘回絕秦明宇。
只得順其自然。
可是眼下這件事,已不是男女之間有情無情那麼簡單了,已經牽扯到了她的兄長。
寧氏斟酌半晌,喚來碧玉,仔細地交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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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脩被送回房裡,錢友梅去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