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搜遍珍妮絲的公寓,還是找不到諾頓。我有些氣惱——它真會挑,挑了這天來當一隻普通的貓——我進房間,把珍妮絲叫醒,跟她說我要把諾頓留在家裡。
“它躲起來了,”我說,“我確信我一走它就會出來。祝你一路順風,我下班以後再來接它。明天見。”
然後我就走了。
中午的時候珍妮絲打電話到我的辦公室。
“我要去機場了,”她告訴我,“諾頓還是不出來。我不知道它還在不在公寓裡。”
“它當然還在公寓裡,”我告訴她,有一點不快,“要不然會在哪裡?”
《貓眼看天下》 2。失蹤記(4)
“我不知道,”她承認,“我想不出它可能跑出去的方法,但是我真的找遍了。我覺得它不在這裡。”
“它只是在表現一隻貓的樣子,”我信心滿滿地說,“貓最愛躲了。我們只是不習慣諾頓會這樣。我去接它的時候,它就會出來等我了。”
她承認我比她瞭解我的貓,然後就去了曼非斯。我待在辦公室,在歡送派對上吃了點蛋糕,喝了點小酒,大概四點鐘的時候回到珍妮絲的屋子,去接我很肯定正在懊悔的諾頓。
我走進大門叫它的名字。一陣沉默。我再叫了一次,溫柔地哄它出來。什麼也沒有。這是我和貓共同生活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五內翻攪。
我開始徹底地搜查公寓。
我檢查櫃子。我把東西從櫃子裡拿出來。我站在椅子上,搜查最高的書架。我爬到床底下。每隔幾秒鐘就輕輕呼喚諾頓的名字。
找不到貓。
我算是個相當理智的人。我經歷過創傷經驗和緊急事件,也自認處理事情的方式夠優雅有力。我不會輕易地過度反應、恐慌或是歇斯底里。然而當我認定我那九磅重、非常值得信賴、貼心、受到過度保護的貓正在外頭,在紐約市暴戾的街頭亂走……我反應過度、恐慌,而且完全歇斯底里;更糟糕的是,天氣忽然變得像是暴風雨來襲前夕,狂風怒吼、雷電交加,突然間就下起暴雨。當我想象諾頓正置身在這樣的天氣裡,一切偽裝出來的堅毅都消失了,我開始可悲地抽泣起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給我的朋友凱瑟琳和多米尼克。凱瑟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她會為我赴湯蹈火;多米尼克說話有英國口音,所以我知道他會保持冷靜,不會激動。我抽抽噎噎,在幾乎斷氣的哽咽中,想辦法把事情說清楚。半小時後,他們抵達珍妮絲的家,幫忙我在她家徹底翻箱倒櫃。
“諾頓絕對在屋子裡,”多米尼克說,“可以肯定。”
他的信心讓我重新打起精神,但是又很快消沉下去。我們不斷搜尋整個地方,卻什麼都找不到。
我們把沙發搬開。我們把散熱器的蓋子和地板掀開,移動大型、重得要命的廚房裝置,盡我們所能、沉著地呼喚諾頓的名字——然而就是沒有它的蹤影。就在這時,我發現一扇開啟的窗戶。
你得知道,只要諾頓待在這間公寓裡,我們就會把窗戶關得很緊,只留下一條細縫。但是當我巡視屋裡的每一個角落、焦急地尋找貓的蹤影時,我看到客廳有一扇窗戶開了差不多三英寸——而且是從上面開的,離地面可能有十二英尺。要夠到那裡必須歷經無比的挑戰:先跳上椅子,然後再跳上書架,接著是艱鉅地躍上那三英寸寬的開口——我卻深信諾頓就是從那個細縫消失的。不管怎樣,往下的路程甚至更艱難——不是奮力跳上屋頂,然後到天曉得什麼東西的上頭,不然就是困難地從大樓前面往下爬到街上。我很篤定我能找出它脫逃的路線,所以我們便出發尋找逃亡的貓了。
我們立刻開始在蘇活區展開搜尋。此刻的天氣就像要出現龍捲風了。
我們三個人走遍兩條街內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