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必須的糧食。你們幾位,史塔克家族永遠感激你們。假如你們願意協助我們押送犯人前往臨冬城,我保證有重賞。”那些個蠢蛋就等這句話,聽了立刻一擁而上。提利昂一個接一個地審視他們的臉龐:你們的確會得到重賞,他發誓,只怕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
他們立刻來到屋外,冒著雨給馬備鞍。他們用粗繩綁住提利昂的手,他卻不怎麼害怕。他敢打賭,他們絕對無法把他押回臨冬城,不出一天,定會有人騎馬追來,這有什麼好奇怪呢?鳥兒會送出訊息,屆時必有河間地區的領主插手,藉機討好他老爸。提利昂正對自己的精打細算感到得意,就被人蓋上兜帽,遮住眼睛,放上馬鞍。
他們快馬加鞭地冒雨出發,沒過多久提利昂便已兩腿痠疼,屁股也磨得難受。雖然安然遠離旅店之後,凱特琳·史塔克便放慢速度,但這仍舊是一趟崎嶇難行的艱苦旅程,矇住眼睛更是雪上加霜。每次轉彎他都有墜馬的危險。透過頭套聽見的聲音很模糊,所以他不清楚身邊的人在說什麼。細雨浸溼布料,頭套緊貼臉龐,後來連呼吸都有困難。粗繩磨破他的手腕,隨著夜色漸深,似乎越來越緊。他本來是要好好坐下,在火爐邊取暖,享用剛烤出來的鳥肉的,只怪那該死的歌手偏偏要張開他的烏鴉嘴,他可憐兮兮地想。這該死的歌手竟然也在隊伍裡。“這件事值得大加傳頌,我當然義不容辭囉。”當他宣佈和他們一道,好瞧瞧這趟“精彩的冒險”會有什麼結果時,他對凱特琳·史塔克這麼說。提利昂不禁心想:等蘭尼斯特家的騎士追上他們,你小子再來瞧瞧這趟冒險精不精彩。
凱特琳·史塔克下令暫時休息時,雨總算停了,曙光從溼布間的縫隙滲進眼簾。他被人粗手粗腳地拉下馬,解開腕上的粗繩,拉掉頭罩。當他看見眼前狹窄的石頭路,四周愈見陡峭險惡的丘陵地勢,以及遠方地平線上呈鋸齒狀的覆雪峰巒,心中一切希望頓時化為烏有。“這是上坡路,”他用控訴的神情看著史塔克夫人,失聲道,“是朝東邊的路。你說我們要去臨冬城!”
凱特琳·史塔克帶著輕淺的笑意看著他。“說了很多次,而且很大聲。”她同意,“想必你的朋友們會打那邊追趕我們。祝他們一路順風。”
即使過了這麼些天,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惱怒不已。提利昂這輩子向來以機敏自豪,因為那是天上諸神賜給他的惟一禮物,沒想到這該死七次的母狼凱特琳·史塔克卻魔高一丈,想到自己每一著棋都被她識破,簡直比他被綁架這件事還叫他難過。
他們只停下來讓馬兒吃草喝水,便又匆匆上路。這次他們放過了提利昂,沒再給他戴上頭套,兩天後更鬆開綁住他雙手的繩子,等進入高山區,更是連派人看守都免了。他們似乎不怕他逃走,有什麼好怕的?這裡地勢崎嶇險惡,所謂的大道不過是條石頭小徑。就算他真的脫逃成功,在沒有糧食又隻身一人的情況下,能跑多遠?影子山貓會拿他當點心,而蟄居山間的氏族部落更是些殺人越貨的法外兇徒,惟有刀劍能叫他們臣服。
雖然如此,史塔克家的女人還是無情地催促他們趕路。此行目的地為何,早在頭套被摘下那一刻,他便一清二楚。此間山區是艾林家族的領地,而前任首相的遺孀也是徒利家人,正是凱特琳·史塔克的妹妹……換言之,對蘭尼斯特家無甚好感。在萊莎夫人待在君臨的那些年裡,提利昂跟她算是點頭之交,此時此刻實在不想再續前緣。
綁架他的人們聚集在離山坡不遠的小溪邊。馬兒們喝飽了冰冷的山泉,正啃食著從巖縫裡長出的褐色雜草。傑克和莫里斯可憐兮兮地窩在一起,摩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