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看著桌子上的古怪裝置。詹姆斯是拿他開心嗎?但他似乎很嚴肅。
“是的,”本很高興這不完全是個謊言,“嗯,主要是防禦性的。”
詹姆斯點點頭。“我們真該好好談談,給你這些發明申請專利的問題。”他嘟囔道。
“也許吧,”本心不在焉地說。他的腦子還在那十一天的時間差異上。還有其他可能嗎?
“如果別的辦法都行不通,就去問,”本盯著沉默的以太收報機,自言自語道。但是怎麼問?而且他能相信他們的回答嗎?他在腦子裡一遍遍組織著語言,但始終沒有結果。
亨利先生的信準時發來,收報機開始從它在印度的表親那裡接收文字。本看著紙張一點點移動,但心裡卻沒有往常的興奮。印度也捲入了對法作戰。要是加爾各答陷落,亨利先生可能會死。這全都要怪波士頓的一個小孩,盲目的驕傲和對名譽的貪婪遮蔽了他的雙眼。
本給亨利先生髮出感謝函和新英格蘭的最新訊息,然後猶猶豫豫地把手伸向調節裝置。他把管子調到過去以為是和英國收報機通訊的檔位,但還不知道自己該寫什麼。“這是上帝的旨意,”他低聲說。
本愣了一會兒,把手伸向鉛筆。但在他碰到之前,筆動了一下。諧振裝置上方現出一道紅光。還沒等他叫出聲來,那光就幻化成一隻眼睛。接著它眨了一下,收報機寫出五個潦草難看的字:我看到你了。
“哦,本傑明!快進來!”他媽媽把門開啟,給了他一個擁抱。本第一次注意到她溫柔面容上的皺紋,赤褐頭髮中的銀絲。
“我們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兒子。”她說。
“抱歉,媽媽。我一直……一直很忙。”
“我聽說了,”她答道,“你和詹姆斯可是相當轟動。上週六有場佈道在斥責你們——你要是到教堂去的話,肯定能聽到。”
本回抱了母親一下,隨後環視房間。頃刻之間,令人痛苦的熟悉感幾乎讓他落淚。
“本?出了什麼事?”他媽媽問道。
本搖搖頭。“我要跟爸爸談談,”他說,“他在嗎?”
“不在,”母親輕聲答道。
本似乎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失望的語氣。儘管他愛自己的母親,但從沒有機會與她親近。本總是設想著有一天能改變這個狀況。他總是設想會有足夠的時間。
“他到查爾斯鎮辦事去了,很晚才能回來,也許都要到明天早上了。”
“哦。”
“你和詹姆斯又吵架了嗎?”
“什麼?哦,沒有的事。自從開始印刷報紙,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
“這不奇怪。你們得背靠背抵抗半個鎮子。”母親開心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寧願我的兒子們和全世界開戰,也不願看到他們彼此為敵。你們總是吵架,讓你父親很難過。奇#書*網收集整理”她頓了頓才說,“你不再去教堂,同樣讓他難過。他覺得你把他教給你的東西全忘了。”
本搖搖頭。“我沒忘。所以現在我才來找他。他跟我說,要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來找他。”本的雙唇在顫抖,但他不想在母親面前哭泣。
突然間,母親把本抱在懷裡,前後搖擺,撫摸著他的頭髮。
“他明天就會回來,”她低聲說,“無論出了什麼事,他都會解決的。”
本一度相信了她。這是母親能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但一小時後,他在長碼頭休息時,已經不再相信這句話。他本指望父親能幫上點忙,但現在意識到這件事遠遠超出了老人的能力。父親對科學知之甚少,對他遭遇的那些巫術更是一竅不通。無論他說什麼,肯定都是好心的、實際的、常識性的見地。
但是本現在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