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如月和二姑奶奶分別坐在桌子兩旁。
二姑奶奶先向如月詢問了聽到的傳言,知道今天如月真的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上追打雷振遠,她看到如月述說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愧疚,就開始感到頭痛。二姑奶奶看出,如月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以男人為天的思想,知道如月那次撞傷腦袋時,把這些全都忘掉了。
再重新進行男尊女卑教育沒有三五天是說不完的,再有兩天就到新年了,二姑奶奶可沒有這種時間,估計如月也沒有這種耐心聽。
思前想後,二姑奶奶簡單地說:“弟妹啊,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你這樣當眾追打他,他會讓人取笑的。男人惱羞成怒時,吃虧的還是我們女人。以後要多讓他點,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忍忍就過了。”
“嗯。”
如月的心中正在擔心匆匆忙忙藏匿的銀票、田地文書會被雷振遠覺,心中忙於尋找另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沒有注意聽二姑奶奶在說什麼,反正二姑奶奶說話停歇時,如月就本能地“嗯”一聲,表示自己在洗耳恭聽。
如月安安靜靜地聆聽教誨,讓二姑奶奶很是滿意,因為如月追打雷振遠剛剛升起的不滿很快就消失了。孰能無過,改過就好。
在某個小廳裡,知府大人對雷振遠的教育可就精彩多了。
幾盤熱氣騰騰的菜餚、一壺酒外加兩個酒杯和兩雙筷子,就是知府大人教育雷振遠的道具。
知府大人喝著酒,先揪出吃過年飯時雷振遠被如月當眾扇了一巴掌的事,接著又抖出了今天如月當街追打雷振遠幾十人圍觀的壯觀場面,另外補充上人們的觀後感。雷振遠是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難以作聲,亦覺得自己窩囊透頂,唯有悶悶地喝酒。
“雷老弟,你算不算男人,被一個小女人修理成這種樣子。你在外面的威風到哪裡去了,咋不抖抖給她看。”知府大人笑眯眯地用筷子指點雷振遠,這山一樣強悍的男人,應該只用一隻胳膊,就能把那個嬌小玲瓏的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居然倒過來被那個小女人打得狼狽不堪,叫知府大人實在想不透其中的玄機。
這嘲笑激惱了雷振遠,他憤憤地瞪眼看桌子對面的知府大人:“你懂什麼,這家中跟外面不一樣,外面那些威風,在家裡抖不出來。”
“為什麼在家裡抖不出來?”
雷振遠低頭喝悶酒,憋了半天才說:“在外面,我一瞪眼別人就哆嗦,我一伸手別人就求饒。在家中,我才瞪眼她就淚汪汪地罵開了,說我欺負她;我才伸手還沒碰到她,她已經撲上來拚命了,到最後求饒的人往往是我。”
“哈哈哈。”知府大人想像雷振遠在如月面前的熊樣,忍不住放聲大笑,一不可收拾。
雷振遠開始還壓制性子,沒有作,聽到笑個沒完沒了,瞪眼看笑得前俯後仰的知府大人,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如月的事已經讓他夠難堪的了,別人再當面取笑他更加受不了。
“你是專程來笑話我的?!”
小舅子怒了,知府大人才抑制住笑,好奇地問:“你力氣比她大得多,為什麼最後求饒的人是你?”
“就因為我力氣比她大得多,一不小心就能要她的命,我哪裡敢對她下手。她倒好,拚命地折騰我,偏偏我總是沒事。”雷振遠幾乎是吼出來的,這是最讓他憋氣的,論力氣論本領,雷振遠與如月間是天壤之別,可是兩個人生衝突時,絕大多數是雷振遠投降。內心裡,雷振遠並不想向如月低頭,只是擔心失手讓如月流產或者出現一屍兩命的慘劇,讓他不得不忍讓。
因為不忍心,最強大的反而處於弱勢。
知府大人啞口無言,沒有親身體會雷振遠這種處境,雷振遠的這種無奈與不甘他是無法理解的。知府大人只是從雷振遠的話中,聽出了雷振遠對如月太過於遷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