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遠不懂得說什麼才合適,研究的目光在凌姑和李靖宇身上來回移動,搜尋寫給凌爺的措辭。
如月愧疚,輕輕安慰凌姑一番。
雷振遠觀察到凌姑的病態,心中不安,責怪如月:“夫人,都是你乾的好事,府上人手多的是,你偏偏派凌姑去做這苦差事。凌爺要是得知,你把他的寶貝女兒折騰到生病,肯定要罵我的。”
“沒關係的,雷老爺,夫人,是我自願去的。你們要打聽的訊息,我和靖宇都打聽清楚了。”凌姑望向站立的李靖宇,明眸上流露出縷縷的柔情。
咳,當眾眉目傳情。
如月看在眼中,是樂得心中冒泡。
雷振遠看出凌姑跟李靖宇間的交集,心中總感覺到不自在,擺手說:“這事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反正還有兩天的時間,不急。凌姑,夜深了,你該休息了,我們要走了。”
如月、雷振遠和李靖宇一起離開凌姑的房間,兩個丫頭進去服侍。
走出秀春院,如月、雷振遠跟李靖宇分開,走向不同的方向。
李靖宇站立在黑暗中,遠遠地觀看如月緊靠在雷振遠身體上,雷振遠伸手攬住夫人的肩膀,兩個人相依偎著慢慢向前走,一股苦澀之情湧上心頭:如月跟雷振遠,已經融為一個整體,難分彼此;自己在如月的生活中,是個多餘的人。
“雪兒,你我今生註定無緣。我是獨子,不能老讓父母為我的婚事擔憂,唯有接納他人了。”李靖宇獨自喃喃,淚水竟不知何時滴落。
在回玉馨院的路上,緊靠雷振遠的如月,有種詭計得逞的得意:“振遠,你注意到沒有?剛才凌姑情意綿綿地看李靖宇,他們遲早會走在一起的。”
“你極力掇合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雷振遠悶悶不樂地,“凌爺是不會同意的,堂堂凌家堡的小姐,不能嫁給一個家奴出身的人。”
如月生氣地推搡雷振遠,卻不能撼動分毫:“家奴出身怎麼了?李靖宇長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強,將來定會前途無量。英雄不問出身地,你懂不懂?”
雷振遠聽夫人訓斥自己,要笑又笑不出來,要生氣也氣不起,提高了聲音:“你跟我生氣幹嘛?又不是我不準凌姑嫁給李靖宇。這話,你應該跟凌爺去說。”
凌姑很快恢復了健康。
李靖宇和凌姑打聽到的訊息,比如月想像中的,還要差。那個李掌櫃經營的店鋪,生意慘淡,地震後每天的營業額不足十匹布。李掌櫃幾次賒去的布匹,堆放在庫房中,幾天前才以低於進價的價格把布匹賣給一個遠來的客商。這個位於小城中的布店,沒有其他的分店,根本承受不了十萬匹布。
聽完李靖宇和凌姑的講述,如月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李掌櫃,既然要給我下套。我饒不了他。”
雷振遠這個老江湖,並不只想要處罰李掌櫃:“夫人,你再往深處想想:這李掌櫃慘淡經營布店十幾年,這場地震就讓他想到下套詐取別人的銀子?依我看,他沒有這種頭腦,是受人指使的。你不能只教訓李掌櫃,更要揪出背後的指使人。”
“老爺說得對,夫人,我們要從長計議。”李靖宇和凌姑,十分贊同雷振遠的話。
如月經這一提醒,也想到了,點頭說:“咱們得好好商量,給他們來個引蛇出洞,用李掌櫃誘出背後的指使者。”
跟那個李掌櫃相約的時間到了。
在鴻運布莊如月專用的小廳裡,如月蒙上面紗端坐在椅子上,背後站立的凌姑同樣蒙上面紗。兩個人靜靜等候。
鴻運布莊的掌櫃領李掌櫃進來,給李掌櫃倒上香茶後,就站立在如月的身旁。
如月靜靜地坐著,透過面紗觀察面不改色的李掌櫃,恨恨地想:想從我這裡詐取銀子?我要你好看!